身想去給醫生按鈴,未及轉身,喬澤扣住了她手腕。
路渺遲疑看他。
“呆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說,“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擔心。”
“有什麼話不能和我好好說嗎?”
她的眼神裡有些無措,眼眶慢慢有了溼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低低地和他道歉,和他說“對不起”,可他要的根本不是她的道歉,他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才好對症下藥,可她根本說不出來,整個人了無生氣,連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眼前的她,像是退回到了五歲時的樣子,不敢求,不敢要,對自己極盡苛責。
他很心疼,但很無力。
他張開手臂,抱住了她。
“你還有我,知道嗎?”他在她耳邊低語。
她僵著身子沒回應。
“呆渺?”他手臂收緊了些,低頭看她。
她避開了他的眼神:“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喬澤:“你是我女朋友,我未來孩子的媽媽,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他抬起她下頷,看向她:“呆渺,等過幾天我傷好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她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遲疑,嘴唇微抿著。
“呆渺?”他下意識握緊了她手,擔心地看她,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了起來。
好一會兒,她在他的注視下終於緩緩點頭:“好。”
她的點頭讓他鬆了口氣,低頭吻她。
她安靜任由他吻,但還是不對,他感受不到她的生氣。
他停了下來,眼睛看她。
路渺吸了吸鼻子,低低開口:“我讓湯圓去叫醫生。”
喬澤放開了她,任由她開門,唐遠就在外面坐著,沒進去打擾他們。
他正在和其他幾個警察在閒聊。
其他人負責看守徐迦沿,他還在這邊接受治療。
路渺知道他病房在哪兒,她沒去看過他。
喬澤走出來時她正盯著徐迦沿病房門口出神。
“要去看看他嗎?”他說。
她遲疑了會兒,點點頭。
他們過去時徐迦沿是清醒的,人正盯著天花板,但氣色很不好。
看到站在門口的她,他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渺渺。”
一如過去幾年,溫暖和煦。
恍惚間,他似乎還是那個疼她寵她的大哥。
可是不是了,以後也再不會有這個人了。
路渺喉嚨哽咽得厲害,嘴唇顫著,根本不能說話。
她想問他為什麼要碰毒.品,為什麼要這麼毀掉自己和別人,但結果已經造成,任何追究都沒了意義。
她終是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徐迦沿臉上的笑容有淡淡的失落,又像是釋然。
“她以後就拜託你了。”他對喬澤背影低語,“好好照顧她。”
後半夜,徐迦沿自殺的訊息突然傳來。
喬澤驚得差點從病床上彈坐起身,路渺只是怔怔坐在床邊,動也不動。
刑隊很快帶了人過來,外面腳步紛沓,夾著陳琪哭天搶地的聲音和咒罵,全都是罵路渺的,什麼掃把星,災星,禍水,瘋子,怎麼惡毒怎麼來。
喬澤捂住了路渺耳朵,給唐遠打電話,讓他把人帶走。
外面的吵嚷漸漸歸於安靜。
喬澤擔心路渺,沒出去看外邊情況。
對他的擔心,她只是回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我沒事的。”
但怎麼可能真的沒事,最近的打擊一件接著一件,先是路小成,再是她雙重人格,現在又是徐迦沿,她越是不哭不笑,他越是擔心,寸步不敢離她身邊,連睡覺時也緊緊握她手,他以為這樣能看牢的,沒想到傷弱的身體在藥物作用下睡沉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枕邊是空的。
“呆渺!”喬澤驚坐起身,心頭劇跳,四下掃了眼,沒看到人。
他急急掀被下床,過大的動作扯痛了傷口,驚動了門外的唐遠。
他推門進來:“怎麼了?”
喬澤:“路渺呢?”
唐遠有些茫然:“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他昨晚因著幫忙處理徐迦沿的事,有過短暫的離開。
“你幫我看看她在不在洗手間或者是不是去買早點了。”喬澤說,心很慌,她知道自己還在等候處罰期,不可能私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