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的。
他摸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眼角不意瞥見床頭壓著的字條。
喬澤一把抽了出來。
路渺的字。
“喬澤,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直以來,我以為只要我努力了,一切都會改變的。可是還是沒有,它永遠在變得越來越可怕,我都那麼努力了,他們還是一個個離我而去。我弟,我哥,你,似乎每一個想對我好的人最後都因為我沒有好下場,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你,我不想最後你也像他們那樣。很多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當年我不哭著跑去求我哥,他現在是不是會活得很好?如果當初我聽我爸媽的話不讀書,我弟就不會輟學,也就不會認識任雨,更不會吸/毒,現在是不是也會活得好好的?我小時候如果能再懂事一點,開朗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另一個人什麼事了?他們也不用千辛萬苦地幫我掩飾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什麼也沒做,可是這一切卻似乎都因我而起。我以為我是個匡扶正義的警察,可到頭來卻是個隱形的劊子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面對你。我不是個特別能自我調節的人,我不知道哪一天,我會不會又變成那晚那樣,殘忍可怕,面目可憎。我不想你再為我擔心難過了,謝謝你願意這麼愛我,可是我卻不能如願嫁給你了。願你以後能找到一個真正善良、懂得包容你和體諒你的好女孩。”
紙條猝然從指間滑落,喬澤臉色倏然慘白。
喬時和沈遇剛好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飄落的字條,以及臉色煞白的喬澤。
“哥?”喬時詫異叫他。
“找人!”喬澤倏地暴喝,嗓音極顫,“找路渺!快幫我找路渺!”
人已捂著傷口踉蹌出門,邊走邊撥路渺手機,手臂顫抖著,心裡一遍遍地重複著“接電話”,可是沒有,她手機已關機。
字條裡的字不停地在腦海裡輪轉,幾乎將他逼瘋,他想到了她把槍舉向自己太陽穴那次。
他瘋了一樣地想快點找到她,他怕他遲到一步,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路渺這個人。
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將她整個人生信念摧毀。
他應該明白的,他不應該睡過去的,他應該在睡著前將她綁起來的……
無數的“應該”和“不應該”在大腦裡閃過,可是沒用,他找不到她,醫院沒有,學校沒有,家裡也沒有,她沒回去過。
她什麼都沒帶走,就像人間蒸發般,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他發動了所有能發動的人,去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瘋了一樣地找她。
他拖著傷體去機場,去火車站,去汽車站,所有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可是沒有,還是沒有。
那個帶著聲音走進他的世界,初次見面,仰頭睜著盈盈雙眸看他,告訴他,“先生,這裡不能遛狗”的女孩,那個總愛抿著嘴角軟軟地告訴他“我可以的”女孩,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