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喬是第二天早上再次見到少莊主程矯的。他換了一身紫色袍子,更襯得面無血色、嘴唇青白,挺高大一個人垂頭縮肩站在廳中,低聲下氣給小姑娘道歉:“我昨天喝多了酒,得意忘形,說話唐突了夏師妹,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知道他剛在湖裡泡了大半夜的夏小喬怒氣已消,但到底也沒法再給這少莊主好臉色,就客客氣氣回道:“不敢當少莊主親自賠禮,其實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在意了,只要大師兄不生氣就好。”
程矯就偷偷看向中間坐著的許元卿,許元卿少見的板著臉,雙目如電一樣射向不著調的表弟,冷聲說:“出去等我。”少莊主就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我今日也有事,不能陪你們,一會兒用過早飯,你們就自己出去轉轉吧。要是不喜歡有人跟著,就用羅盤引路,莊主給的見面禮裡有,無論去到哪,羅盤都會指向這裡,總能回得來。倚梅山莊建造時暗合五行之理,有些地方設有奇妙陣法,你們正好去試試。”趕走了程矯,許元卿隨即換了笑臉溫聲交代道。
夏小喬問:“什麼樣的陣法?不會給人家試壞了吧?”
“不會,其實是傳送陣,可能會給你們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但不會有危險,你記性好,又有一徒在,肯定回得來。”
夏小喬頓覺躍躍欲試,答應了之後,又問:“三師兄呢?他去哪了?”
“昨天當著元廷和一徒被我拎著扔進了湖裡,估計覺得傷了顏面,躲起來了,你不用管他,自己去玩吧。”許元卿又交代了辛一徒幾句,起身離去之前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喬把碧光珠拿給我,倚梅山莊的匠人手藝不錯,我叫他們鑲起來給你戴。”
夏小喬依言把珠子交給許元卿,等他走了,剩下的三個人一起吃早飯。
吃飯時夏小喬習慣性的又給慕元廷堆了好多東西在面前吃,還沾沾自喜的跟辛一徒說:“你看你慕師叔臉上是不是有肉了?”
辛一徒:“……嗯。”
慕元廷抬眼瞥了那兩個一眼,非常難得的還口說:“我原本是個骷髏?”
夏小喬登時笑不出來了,嗔怪道:“慕師兄幹嘛說得那麼嚇人?你原本就是很瘦嘛,皮包骨頭!所以多吃點吧。”說著又塞了一塊梅花餅過去。
“我吃飽了。”慕元廷終於吸取了教訓,乾脆站起身走人。
“慕師兄你去哪?不是說好了一起出去走走麼?”
慕元廷頭也不回:“你們去,我練功。”
“練功何必急在一時?早晚不是都做過功課了麼?”夏小喬追上去,還壓低聲音偷偷說,“雖然山莊裡靈氣充裕,慕師兄你也還是不要太過用功為好,這是別人家,你萬一像在四極宮一樣,把人家屋子燒了、或是引來什麼怪象,就不好了吧?”
慕元廷本來不理她,聽到後面不由慢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向夏小喬。
夏小喬被這目光嚇了一跳,也跟著站住了,並因承受不住目光的壓力而微微低頭,解釋道:“難道那些事不是真的?可你住的山谷……慕師兄你別誤會,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慕元廷不等她繼續說,轉頭大步離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辛一徒跟過來站在小樓門口,看看門窗緊閉的東面廂房,低聲對夏小喬說:“說起來,咱們出來這麼多天了,還真的一點事故都沒出,一切平常的都有些怪異了。”
“啊?”夏小喬本來有點懊惱,覺得自己說話不慎惹怒了慕元廷,聽見辛一徒這麼說,立刻轉頭問,“所以慕師兄身上真的會經常發生事故對吧?”
“對啊,我在乾辰洞聽人跟師祖回稟過許多次。慕師叔後來之所以住在那個石頭房子裡,就是因為石頭不怕火燒水浸,還有他常日在四極宮穿的那件袍子,也是師祖特意找的,既防寒保暖,又防水火侵襲,就這樣,他手上臉上還是時常帶傷,誰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不過這些天他的傷都好了,也沒再添新的呢!”
對啊!夏小喬之前在四極宮見了慕元廷兩次,他次次都狼狽不堪,這次出來反而什麼事都沒有,也看著有個人樣了——雖然這樣說似乎有點不對,但以前的慕元廷真的特別怪異,身上毫無生氣,讓人禁不住想要遠離。
“難道說,他跟四極宮犯衝?”夏小喬猜測。
“不會吧。四極宮乃修真界最佳洞天福地,哪有跟四極宮犯衝反而出來什麼事都沒有的道理?”辛一徒摸著下巴說。
夏小喬就說:“那你說怎麼回事?”
“我要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