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突然想到,在30年代的齊柏林飛艇票上有沒有齒孔?”
“那又怎麼樣?”柯一邊往杯子裡倒咖啡,一邊問道。
“明天我再查一查,”教授說,“今天我有客人。至少,你會煮咖啡。”
“您再接著給我講您的生活,爸爸,”柯請求道,“我是怎麼弄丟的?”
“為了不讓強盜們接近我,我把自己的房子變成了碉堡,但是有一天,他們在我的門下偷偷塞了一枚炸彈。炸彈爆炸震裂了天幕圓頂,差一點沒窒殺全市的居民。幸好,這一次沒靠警察也闖過了這一關——我們街區的各界人士齊心協力抓住了強盜,當即在城市廣場對他們處以絞刑。”
“不可能!”
“這件事報紙上都報道過,”教授答道,“而且這次紋刑電視也轉播了。當然,各種亂七八糟的禍事也開始接踵而來,被絞死的強盜們的親友們發誓說,這是幾個無辜的年輕人,他們到火星上是來旅遊的。於是雙方對簿公堂,開始了訴訟。但是,我們證明沒有超越正當的自衛的界限。如果不及時制止他們,我們天幕裡的空氣就會逸光,火星不是地球——按火星上的規定是不許扔炸彈的。在炸彈事件之後,我只好把所有貴重的東西存人了銀行的保險櫃中。從此誰也夠不著它們了。然而這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痛苦啊!”
“為什麼,爸爸?”
“因為對於一個真正的收藏家來說,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欣賞自己的收藏品。據說,塔梅爾蘭,從被抄家充官的婦女中挑選了300名嬪妃,每個晚上都讓這些女人在演兵場上列隊,從中選出一個陪他過夜。他是一個真正的收藏家,是我的前輩同行。”
“史書責罵他不僅僅因為這件事情。”柯提醒道。
“還因為什麼?”
教授陷入了沉思,不知何故,他不想重提往事了。
“也許,我們走走,我領你去看看你的房間?你過世的媽媽在那裡睡過。”
“好吧,不過你還得給我講完我是怎麼丟失的。”
“你不是丟失的,你是被人偷走的。這件事說來話長。”
“難道我們有急事嗎?”
“我這一天過得很艱難,”教授說道,”我該睡覺了。”
“那您就長話短說。”
“你這個小姑娘真是難纏,煩死了。”教授說。
“我早就離開父母獨自生活了,”柯承認道,“失去父母愛撫的孩子,性格不可避免都很倔強。”
教授仔細地看著女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開啟了話匣子。
“我把收藏的寶貝放進了瑞士銀行,現在沒有一個尋寶人能夠看見它們。但是他們企圖走別的途徑。”
“我有什麼用處?”柯問。
“你的用處是,一夥強盜偷走了你。”
“為什麼?”
“他們對我說,如果我把收藏品交給他們,就把你送回來。”
“可您要是不給他們呢?”
“那他們就殺死你。”
“結果怎麼樣?”
“當然,我把這件事通知了警察局。警方搜遍了整個火星。但是你已經不在火星上了。他們把你帶走了。”
“往後又怎麼樣?”
“你媽媽因悲傷而死。不錯,我不必向你隱瞞一個殘酷的生活真相——你是你媽媽死亡的原因。當年,我對她說:‘去墮胎吧,我跟你不可能同時擁有兩件寶貝!’不是平白無故的。但是她答應要給我生一個兒子,生一個繼承人,一個真正的小收藏家。”
“然後就生了我?”
“很遺憾,她欺騙了我,生下了你。”
“所以你不愛我。”
“我誠心待你。”
“在我被偷走之後,您馬上就做了決定嗎?”
“噢,你可別說馬上!為了做出決定,害得我一個通宵沒有閤眼。”
“於是,當您決定我不值得您交出收藏品之後,我的媽媽就死了?”柯問道,流露出與她的年紀不相稱的敏銳。
“你的媽媽死了,因為她沒有保護好你。”教授糾正道。
“她預料到了您的決定嗎,爸爸?”
“你替我設身處地想想,”久·庫夫裡耶眼望著旁邊答道,“我以為不會出什麼可怕的事情。這是訛詐!我原指望,警察局會出色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會很快找到你。”
“爸爸,5分鐘之前,您告訴我,整個警察局都為黑幫所收買,您不信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