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景慼慼還嚴重,目前為止只醒了兩次,每次都是不多時又睡過去,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她按著玻璃,看著他,不敢相信,兩個人居然一起經歷了生死,從鬼門關前逃脫了。
景慼慼忽然就想起了婚禮上胡勵說的那句話,那句不吉利的話,他說,他對自己負有獨一無二的責任。
所以死亡面前,他沒有丟下她,甚至抱了要死一起死的念頭。
她就那麼看著他,只是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想看就進去看啊,站在外面算什麼。”
背後忽然傳來了不屑的聲音,景慼慼猛地轉身,原來,不知道何時,胡勤來了,正一臉不善地瞪著自己。
“我承認我挺喜歡你的,但如果我二哥總是因為救你而掛了,那我說什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往死了愛你。”
他示意她讓開,直接推門走進病房,回頭見景慼慼還站著不動,一努嘴道:“進來啊,你是他媳婦兒,他都這樣了,你都不給他擦把臉?!”
作者有話要說:那場大雨真的很驚心動魄,真心希望世上無災無難,人人平安,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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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胡勤的話,景慼慼猶豫了一秒;還是抬腳跟上;進了病房。
近距離看,胡勵的臉色更嚇人;幾乎沒有血色;嘴唇上一層乾裂的皮都已經翹起來。
胡勤回頭看看她,一抿嘴,直奔衛生間,裡面很快傳來嘩嘩水聲,等他再出來,手裡端著半盆溫水。
他把毛巾沾溼,塞到景慼慼手裡;推了她一把;不耐煩道:“擦把臉的力氣還有吧?”
她橫了胡勤一眼,走到床邊,俯□子給胡勵擦起臉來,生怕弄疼他,她手上幾乎不敢用力。
看著她的動作,胡勤滿心煩悶,摸出煙來想抽,又想到這是病房,又塞回去,煙癮犯了,躁得他想打人。
景慼慼給胡勵擦了臉,想了想,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剛好一邊的桌上有一包開了封的棉球,她拿出來兩個,沾了水,輕輕塗在胡勵嘴唇上。乾裂的嘴唇被濡溼,總算看起來不那麼猙獰了。
他似乎動了一下,喉嚨裡呻吟了幾聲,景慼慼立即不敢再動,怕把他吵醒。
要是身上疼,睡著了總比清醒時好過,她坐在床邊呆呆地想著,幾乎忘了身邊還有一個胡勤。
見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估計也還虛弱著,胡勤只讓她在胡勵的病房待了一會兒,就又送她回去了。
扶著景慼慼上了床,胡勤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歪著頭看她,眼睛眨也不眨,就那麼死死盯著。
她快被他看毛了,終於忍不住出聲道:“你這是要在我臉上打洞?”
胡勤哼一聲,沒反駁,但卻收回了眼神,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又轉回了臉。
“我想起來一個事兒,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還在猶豫。”
景慼慼“嗤”的一聲,用力揮了下手,忘了手背上還有之前鼓的腫包,有些疼地吸了一口氣。
“得,那就別說,你當演戲呢?”
她也不耐煩了,梁以白可能稍後就回來了,她不想他和胡家人打照面,犯不上。
“愛聽不聽!”
胡勤也急了,索性站起來就要走,想了想,他咬牙,又折回來。
“你小時候是不是有一回在公園差點兒淹死?”
他瞪圓了眼睛,語速很快,眼角附近的肌肉都在細微地抽動,似乎景慼慼的回答,十分重要。
她迷茫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激動,腦子裡仔細回想了一下,某根神經似乎受到了觸動,遲疑開口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記不得了,就算是有過,可能也是四五歲時吧,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景慼慼認真地拼命回憶著,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就算真有這麼一出噩夢般的經歷,按照人類正常的心理,凡是壞事都會下意識地迴避,或是忘卻。
誰料,胡勤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捏得緊緊的,咬牙切齒道:“趕緊想想,有,還是沒有!”
他正捏到她疼得厲害的地方,景慼慼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頻頻吸氣,怒道:“你管不著!我要睡覺了,好走不送!”
胡勤也不是吃素的主兒,見她沒好氣,臉色也陰沉得厲害,沒頭沒腦地回敬她:“你這輩子除了惹事兒,就沒做過一件好事!”
她瞪他,剛要說話,門被人輕輕推開,拎著粥的梁以白已經回來了,看見胡勤,他愣了一下,繼而笑道:“胡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