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雲掣地轉行了千里之遙,重回到名劍城已是數日後的午天,當李虛毅駕著夜斑鳥從空中緩緩降臨的時候,伊青絲正將‘李氏藥櫃’的暗色漆門關上,‘糊塗二鬼’正在外頭堵著一大群前來挑釁的弟子,在那裡兀自叫罵不已。
“你們‘李氏藥櫃’太過分了,有錢不賺,上等藥物以這麼低賤的價格賣出,還讓不讓我們其他藥店做生意了,大家別看‘糊塗二鬼’嚷得兇,我剛看了連日的懲罰通告,他們前幾日教訓幾個揩油弟子時下了重手,城主雖免了他們的十數日面壁,但這段時間卻不能再動武功和蠻力,所以……”
當先說話的,正是在開泰壇的吳豪,他們宗門的主要經濟就靠著這藥店撐持,眼見‘李氏藥櫃’半路殺出,搶佔了名劍城上大半的生意,如何不惱?這便率領門下弟子擁簇著想要鬧事。
“趕緊扔啊砸啊,出了事我們就按之前商議好的那般緊密配合,反正,大夥聽著吳宗主的指揮就對了,穩賺不虧。嘿,獨霸宮那臭娘們還想要插手阻止,殊不知我們這幾大宗門早就視同兄弟,又怎麼會讓她出頭作對呢。”巨闕教宗主古奇在旁陰沉喊叫道,手中兀自拿著石頭、雞蛋和棍棒一類的東西。
開泰壇宗主哈哈大笑道:“正是,李虛毅這廝差點就把誅心獄的宗門地位給擠下臺去了,我們不給他點教訓,還真以為我們都死豆腐做的,可以軟捏著吃呢,俞澄為此還真算費心了,沒有他我們就布不出這一幕啊。”
他自然不能驕矜意狂地說“糊塗二鬼”所重傷的二名弟子,其實是俞澄一手安排的苦肉戲,而阻擋許鴦亦插手的背後勢力也是由俞澄親自出面談成的,俞澄的目的就是毀了李虛毅還未成勢的一切,誰讓後者在之前用武功狠狠羞辱了他!
此番令下之後,有很多名青衫弟子應聲上前,手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砰砰連砸在門面上,還有數個雞蛋特別精準地砸到了伊青絲的額面上,殼裂地濺出許多清黃液體,順著髮梢狼狽流下,猶如放肆的淚水爬滿粉腮和唇瓣,冰冷。
胡笑生和艾哭生地連擋在前,用身體牢牢護住伊青絲,並轉臉怒吼道:“你們這群兔崽子,若是再敢亂來,等我哥倆允許用武,可別怪我們扒了你的皮!”
糊塗二鬼的兇厲之名還是頗具震懾作用的,聽此言論後,那些前衝到“李氏藥櫃”門前的三五弟子不由自主地一愣,斜揚起來的腳頓在空中,也不知是否應該踢腿破門,忽有一人擲地有聲地沉喝道:“
不過兩隻拔了爪牙的虎,我們四聯舵還是能夠對付的,你們還不速戰速決,真要等青城主從雪軒峰出來給揪到啊?宿主和令使那邊我都已經打好關係,哼,真不想要那份銀錢就早說!“
來人正是有“江上二怪”之稱的文松、文鸞夫婦,他們此刻姿勢倨傲地抱臂在一棵松樹旁邊,臉上抖皺著病態的冷芒,當日伊青絲並非魔女之身已讓他們大失顏面,現在無疑是復仇的良機。
踴躍度與驕狂態瞬時而起,就像是連綿的潮水席捲般,一眾人等以棍棒作為利刃,連帶著空氣中的破嘶聲,粗魯地將糊塗二鬼困擠到邊旁,二人因為再行武鬥就會被驅逐出名劍城,啞著嗓子呼喊這那,終是沒有太多效果。
初時他們還能借助臂力和威勢將幾個來眾都甩帶出去,可後續的人紛紛擁上,兩人便是再有心隔持,也不能奏效。若是他們可以用武,大可重傷頂頭的幾個殺雞儆猴,風為涼薄的正午,滿滿一肚的怨鬧只能隨陽光忽來西東,無奈。
一個賣力壯漢趁著兩人不察,將伊青絲一把推開,對著櫥櫃就要連砸下去,這順道而下的搶劫是可以中飽私囊的,這樣一想,他兇暴的動作不由得起了斟酌,緩慢得猶如在勸觴敬酒一般。
可就在這棍棒與櫃檯相觸的剎那,早有一條冷鞭長卷而入,耀光凜凜,還帶有龍聲吟嘯的快音,柔軟如蛇地卷在了那壯漢的手腕,以弧線揮擺出去,鞭尾又從中著力,尖攢著餘力橫掃過他的臉頰,頓有虎紋似的傷痕排列在臉。
“誰?哪個兔崽子敢來偷襲老子!”該壯漢驚怒異常地抬眼望去,卻有一個眉頭緊蹙的年輕人持鞭傲立在門邊,這個年輕人往前跨走了幾步,將銀嘯鞭輕輕回收到手上,只坐在木檻上酷酷地曬著暖陽。
“溫格?看來你的七十二路迴風鞭法已經大成了嘛,不簡單吶,不過,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開泰壇的吳豪泠然地拍手說道,他向來見多識廣,對於溫格這招意如鴻飛的快卷自是熟知無比。
他的話語就像水窪中的泡沫,在溫格收發自如的鞭影聲下,已有兩人被他盤掃住了小腿,猶如捲簾風起的輕盈姿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