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新婚之夜(1 / 3)

小說:長樂夜未央 作者:易楚

三酳之後,贊者再次洗爵,這一次,酌酒用的是戶外的尊中的酒。

夫家親迎要準備兩尊酒,分別放於室中的北牆之下與房門外的東側。

室內的這尊酒是供夫婦共飲的,尊旁還有禁,也就是盛酒的加蓋瓦器,甒。甒內盛玄酒——也就是黑色的水,乃是因為太古之時沒有酒,而是以此水為酒,用在此處,意喻不忘古——掛在屋頂的簷條上,尊與禁都要加蓋粗葛帛成的冪巾,還要加勺,勺柄都朝南。

戶的那尊酒是供其他飲用的,並不配玄酒。

贊者持爵入戶,向西北方奠爵,隨後拜,劉病已與許氏起身答拜,隨後,贊者坐而祭薦,最後將爵中酒一飲而盡,再次行拜禮。劉病已與許氏再次皆答拜。

這是贊者自酢,至此,贊者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贊者退下後,劉弗陵也走出內室,往東房而去,許氏則起身,重新向著西南而立。

這時,許家的媵從與劉家的婢女一起,將室中豆器與敦器都從內室搬到東房之中,如之前在內室一樣擺放,只有酒尊是直接撤下的。

隨後,許家的媵從往東房,侍奉劉病已解去衣服;內室之中,許氏則由劉氏的婢女侍奉。脫服之後,許氏的保姆將佩巾交予許氏,婢女則西南鋪下臥席——這是新婦所用。

劉病已的臥席由許家的媵從鋪設,在許氏的東面。——這個方位與之前同牢共食,夫婦合巹時正好相反。

——前者示有陰陽交會有漸,故男西女東,今取陽往就陰,故男女各於其方也

席上皆南頭置枕。

等媵婢佈置妥當,劉病已人才重新入內,親自解下新婦頭上自納徵之後便繫上的五采之纓。

接過纓,媵與婢執燭而出。

至此,新人便可以休息了。

媵與婢至東房用食,隨許氏而來的媵從用劉病已的那份飯食,劉家的婢女則用新婦的那份飲食。

用食之後,劉家的婢女便可以退下休息了,許氏所媵的婢女卻必須守在寢外,隨時候命——這也是婚禮的一步。

——雖然辛苦,但是,舍劉家的婢女不用,而以媵婢守候,已經意味著許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婚禮的贊者不是別人,正是戴長樂。

戴長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一點都不覺得有失身份——畢竟作贊者並不是什麼尊貴的事情。

不過,瞧了瞧劉病已的朋友,戴長樂倒沒有覺得劉病已折辱自己。

——王奉光是關內侯,若是劉病已有王侯之爵,倒是能讓其為贊者,可是……

——張彭祖是將軍之子,杜佗之父貴為九卿……

——就是當了不速之客的金安上與霍雲,都是列侯家的子弟……

……

——看來看去,除了他,還有誰更合適了呢?

因此,戴長樂很高興——是朋友才會有這樣的請託啊!

也是因此,戴長樂對於別人的敬酒,來者不拒,沒等寢房內室的燭光消失,他倒是先醉到房外的酒尊旁了。

——並不是他的酒量差,而是客人太多了!

——完全是出乎意料地多!

劉病已的親近知交併不多,因此,他根本沒有預備太多的酒食招待客人,但是,他卻忘了,他光是同窗就有不少,再加上他在市井之中結識的人也不少,無論交情深淺,聽說其將娶婦,沒有人會不前來道賀。而且,這樁婚事是張賀作主的,新婦又是暴室嗇夫,掖庭屬吏也少得賀上一賀。

嫁娶之時,沒有將登門道賀的客人趕出去的道理,可是,劉家並沒有準備太多的酒食,於是,王奉光、杜佗、張彭祖等人,作為男方的賓從,只能硬著頭皮,甩開了膀子,不停地各客人敬酒,以便以庖廚提供更多的時間。

作為贊者的戴長樂自然也是責無旁貸,更因為贊者的身份,而被不少拉住了強敬酒,於是,他成了第一個倒下的人。

——其實也不奇怪。

——登門道賀的人中,大多不是草民,就是少吏,哪裡敢拉著關內侯與公卿列侯的子弟胡鬧呢?相對來說,還算熟識的戴長樂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畢竟,同樣常在市井出入的戴長樂,大家還是知道底細的。

不過,戴長樂的“犧牲”還是有用的——至少,劉家庖廚上的奴婢開始用盛滿了菜餚的食具將已經空掉的食具換了下去,隨後,又有大奴搬了灑甕出來,向已經快要見底的銅尊中添酒。

王奉光與杜佗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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