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
——於她……更是……
“上之疾……又甚?”
兮君不安地詢問。
杜延年抿了抿唇,見中宮左右都跟在皇后身後稍遠的地方——顯然,未央宮中是沒有蠢笨之輩的!——他才低聲回答皇后。
“雖未尤甚……亦無良已之像……”杜延年的語氣愈發地沉重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兮君的心陡然一墜。
——加元服之後,劉弗陵的病根本就沒有一日有好轉的跡像!
——這會兒,杜延年又再次強調這樣的話……
——顯然是……另有深意了……
兮君有些邁不動步子了。
——久病之人,沒有性情不變的。
——尤其是看不到病癒的希望,又沒有對死生的了悟……
……
這些都是傅、保勸慰兮君所說的話,兮君聽了進去,卻也不會因此就對劉弗陵生出同情之心。
——她所受的教育與所經歷的過往,都不曾告訴她,有一天,她的夫君會對著她發洩所有的不滿與憤怒……
——她也不會認為劉弗陵那樣做是合理的!
——只是,他是皇帝……
——她的外祖父也無意對他如何……
——她自然也不能對劉弗陵如何……
——然而……
——那種滋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不好受……
如果劉弗陵的病情有變……
——她現在去見皇帝……
兮君想退縮了。
“若……若不然……”兮君看著杜延年,慢慢地斟酌言辭,“我且還……”
杜延年一怔,迅速地抬頭看了兮君一眼,隨即便再次低下頭,不過短短的一瞬,但是,杜延年卻將兮君眼中的驚懼看得一清二楚。
與金賞不同,杜延年是知道劉弗陵曾經對這位皇后做了什麼的。
——其實,也談不上多麼暴虐。
杜延年是做過軍司馬的,在軍中,見多了各種傷勢。與那些今上的那點動作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但是,這位皇后也不好與那些士卒相比。
——雖然遭遇了很多不幸,但是,這位皇后本人卻是一點苦都沒有吃過的!
——從出生到現在,除了今上,根本沒有人對這位皇后動過一根指頭。
……
——所以,不能怪上官皇后……這樣……大驚小怪……
杜延年垂下眼,暗暗嘆了一口氣。
——是的。
——在他看來,皇后的反應有些過了……
——今上對皇后也不過是一時激憤之下,動作粗了一些……
——而且今上本就病重……
——那點事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他自己,偶爾……嗯……激動時,手上難免失了輕重……
——男人嘛……
——可是……
——皇后畢竟更年少……經歷也單純,因此對今上滿心驚懼……雖然過了,卻也是情有可原……
其實,杜延年最覺得無語的,是霍光的反應。
——不過一點小事,霍光就直接讓皇后儘管不見皇帝……
……
——有這樣的長輩在前維護,能怪皇后有這樣的反應嗎?
……
“太僕以為……?”兮君帶著幾分猶豫問道。
定了定神,杜延年抬頭看向略顯期待的皇后,不由莞爾。
“中宮毋憂。”杜延年放緩了語氣相勸。
見皇后仍然是滿臉的懷疑,杜延年微笑著給保證:“中宮但入內見上,臣與中宮臣妾皆在內戶外。”
見杜延年如此陳詞,兮君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只能咬了咬牙,舉步前行,繼續往天子內臥走去。
天已入夏,一日比一日的炎熱,即使劉弗陵不情願,霍光不可能讓皇帝繼續在宣室住著,因此,進了四月沒有幾天,劉弗陵便移居清涼殿。
清涼殿,天子夏居之所,亦名延清室,此殿以畫石為床,文如館,設紫琉璃帳,以紫玉為盤,如屈龍,皆用雜寶飾之,常年寒涼,中夏含霜。
兮君入殿時,正是滿腹心思,因此,並無感覺,這會兒,心思稍定,又漸至內室,只覺得寒意撲面而來,到了內戶處,方站定便打了一個寒顫。
隨行的中宮侍御一見,立刻有人取了帶來的一件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