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月灑竹林的留言。我重新修改了本卷的21章,不僅是解釋了那些律令,最重要的是,那一章趕得急,律令部分還是犯了錯了……雖然不影響情節,但是,錯誤還是很嚴重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再去看看)
制書露布各郡,當若盧令看到那份制書時,當即便是一驚,隨即便出了一身冷汗。
若盧令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按照制書上的說法——丞相徵事任宮手捕斬桀。
——上官桀在逐捕之初就死了!?
若盧令與若盧詔獄中中的各人都很清楚——上官桀究竟有沒有死!
正因如此,若盧署上下,在得知這份制書內容的時候,便同時失聲了。
——沒有人敢說自己不恐懼死亡。
——所謂不怕死,只不過是因為人們對其它事物的恐懼凌駕於死亡之上了。
——這種狀況大多是暫時的。
若盧令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屬下同樣如此。
若盧丞更是顫慄不已,良久才哆嗦著喚主吏:“吾令……”
孟冬十月,出了這麼一身冷汗,儘管室內也設了兩隻溫爐,若盧令仍然覺得渾身冰冷,整個人都僵硬了。
不過,無法動彈之下,若盧令的思維反而清晰了許久,待聽到若盧丞的喚聲,他也是一顫,隨即卻笑了。
“吾令……”若盧丞尋思——自己的主吏是不是受驚過度了?
若盧令似乎是察覺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才道:“君會與人言署中事?”
若盧丞一愣,隨即省悟過來,立刻長吁了一口氣。
少府屬下可以算是天子私臣,寺署之中的事情多涉及禁密,絕對不允許對外言語,否則便是大逆、大不敬。
——既然他們不能對外說話,他們知道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若盧丞深感佩服地望著自己的主吏——面對此事,仍然可以如此從容啊。
若盧令笑了笑,抬手拭去額角的冷汗,自嘲地搖頭苦笑:“虛驚一場啊!”
“諾。”若盧丞深有同感地附和。
雖然已經有如此篤定的想法了,但是,聽到霍光前來的訊息時,若盧令仍然緊張得滿頭大汗。
——自己再如何想也沒有用,最後決定一切不是他。
——他如何能肯定霍光所想的一定與他一樣?
少府屬下既然算是天子私臣,又多是宦者,雖然有官秩,但是,處置起來……卻比處置庶人容易得多。
若盧令是小心翼翼地將霍光迎入正堂的。
霍光沒有入席坐下,他揮了揮手,他的隨從便立即在門外停步,同時伸手阻止若盧屬吏跟著若盧令入內。
見到這般情形,已經跟著霍光走進正堂的若盧令鎮定了許多。
“大將軍可是有事吩咐臣?”若盧令向霍光恭敬執禮。
霍光向門外的隨從輕輕頜首,立刻有兩名隨從悄然而迅速地將門關了起來。
關門的動靜讓若盧令心中一緊。
“大將軍……”
“帶我去見上官桀。”霍光打斷了若盧令的話,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唯唯。”若盧令連忙答應,一句都沒有多說,便當先走向一側,在經過某根樑柱,他抬手輕觸了一下樑柱的某處,隨即走向相反的方向,拉開垂下的錦幔。
地面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有階梯向下延伸,每隔幾層便擺一盞點著的燈。
“大將軍?”若盧令沒有直接先進去,而是以疑問的語氣向霍光詢問,待霍光點了頭,他才率先走入通道。
雖然是地下,但是,通道中並不黑暗,足夠的燈盞足以提供足夠的光亮,也沒有什麼不堪忍受的氣味與情況出現,然而,因為曲折,走了許久,也沒有到目的。
不過,霍光也清楚若盧獄與正堂之間的距離,因此,並沒有出聲質疑。
再長的通道也總會到頭。
看著眼前的青銅鑄成的高柵,霍光的神色更顯晦黯。
若盧令看了霍光一眼,卻更加不敢吭聲了,默默地挪步,走到角落裡,扯動那兒垂下的一根毫不起眼的麻繩。
不過片刻,銅柵的另一側就有人趕來,看到若盧令便不由挑眉:“到底是入冬了?君竟是不願出門了?”
那人的年紀與霍光相彷彿,雖然看著是個小吏,但是,誰都知道,這種人要是渾起來,連主吏都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