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勒令邊境守軍嚴陣以待,密切注意笛羌動靜。”英帝又道,閔文秀連連稱是。
英帝以手支額,慢慢坐回椅中,向閔文秀揮揮手,“退下吧。”閔文秀偷偷抹抹手心的冷汗,聲“臣告退”,便退出去。
英帝揮手斥退殿內隨侍的應太監和宮,獨自坐在椅中動不動。過良久,嘴邊慢慢浮起嘲弄的笑意。他在嘲笑自己,到此時此刻,他腦中所想的並不是杜家謀反而帶來的國家危機,朝堂震動,而是懷玉宮中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子。
他看著案上的應證據。如今,杜家的賣國通敵已是事實,樣的大罪應判株連九族,而身為杜家份子的杜沅沅當然要並處置。儘管杜沅沅非杜庭儒親生,但在杜家長大,已是不爭的的事實。若他要穩定朝綱,彰顯威,首要便是將賜死。可是,可是,英帝攥緊手掌,即便是杜沅沅樣待他,他仍狠不下心來。
“莫非是上世欠。”他的笑容益發苦澀,“沅沅,該拿怎麼辦?”他負手立於窗前,遠處殿閣巍聳,冰冷而莊嚴,皇家便是要樣的冷酷無情。若他置之不理,過不多久,上請賜死貴妃的摺子只怕要壓斷書房內的龍頭大案。
想到杜沅沅被賜死,想到將再也不能見到,英帝忍不住打個寒顫,脫口而出,“不!”眼下,他只能儘自己的所能。
“來人!”英帝揚聲道。書房的門應聲開啟,陸六福垂手而入。英帝招手讓陸六福走上前來,低聲吩咐幾句,陸六福眼中閃過詫異,仍恭順地領命去。
繡著環結雙扣的雪白窗紗,極好地滲透著光影。從灰黑到鉛白,從暗煙到銀亮,伏在軟榻上的杜沅沅就樣默默地看著光影的變化,滿面掩不住的蒼白和憔悴。
自英帝走後,便保持樣的姿勢。任白更替黑夜,任淚水溼又幹。彷彿所有都已停滯,彷彿切已走到終。
有殿門開啟的輕響,有輕輕的腳步聲向走來,恍若不覺。個焦急的聲音低低響在的耳邊,無意識地轉過頭去,方才發現,身旁是臉關切的碧痕。
“怎麼?”啞得竟不似的聲音。碧痕眼圈紅,“娘娘,何必樣苦著自己。”“不懂,不懂。”杜沅沅緩緩搖過頭去,“下去吧,讓靜靜。”
“娘娘!”碧痕的眼淚已流下。“……”杜沅沅還要再,猛聽得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守在殿外宮梅萱的聲音,“娘娘,娘娘,不好。”
禁足
殿門“哐”地響,梅萱已衝進來,面上又驚又怕。
“大驚小怪什麼,沒看娘娘尚在安歇麼?”碧痕攔住梅萱,輕斥道。梅萱就勢抓住碧痕的手臂,似是抓住根救命稻草,“碧痕姐姐,大事不好。有好多禁衛將咱們懷玉宮團團圍住。”
“禁衛?”杜沅沅半支身子,疑惑問道。梅萱才看到碧痕身後的,臉色白白,慌忙跪下,“奴婢莽撞,娘娘恕罪!”杜沅沅搖手,“起來吧,究竟發生何事?”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梅萱帶著駭怕的面龐上盛滿詫異,“方才奴婢站在殿門前,眼看著許多禁衛在宮門前集結,然後又四散開來。奴婢大著膽子去看,才發現竟是將懷玉宮給圍上。”
杜沅沅聽,也是又驚又疑,急忙起身下榻,不顧身子軟弱無力,徑直向外行去。“娘娘要去哪裡?”碧痕連忙扶住。“本宮出去看看。”杜沅沅並不停步,邊走邊道。碧痕無法,面示意梅萱取過掛在旁的翠縷鵝黃披風給杜沅沅披上,面扶著向殿外去。
中日頭異常明亮耀眼,走至宮門前的杜沅沅看得分明,懷玉宮外,禁衛字排開,個個甲冑鮮亮,正襟而立。杜沅沅的心沉,腦中立時浮出個念頭,莫非是英帝已向杜家下手?
“站住!”宮門前忽然傳來禁衛冷漠生硬的呵斥聲,杜沅沅循聲望去,只見個宮正站在門前,大概是沒見過樣的陣仗,嚇得白臉。那宮杜沅沅認得,是惠妃身邊的浣娟。
浣娟見杜沅沅站在院內,求救似地道:“奴婢是奉惠妃娘娘之命,給貴妃娘娘送茶來的。”那禁衛依然冷著面色,伸手攔,“皇上有旨,懷玉宮不得擅自出入。”浣娟不敢辯駁,只得乖乖退後,遙遙向杜沅沅行禮,轉身離去。
杜沅沅心中跳,英帝竟是將禁足,那杜家只怕是凶多吉少。的心似已跳到喉嚨口,抄家、下獄、判罪,些個字眼不約而同地閃現出來,個個張牙舞爪,見之驚心。已不敢再想,身形搖搖欲墜,不由得抓緊身畔碧痕的手。
碧痕見臉色白得嚇人,輕輕叫聲“娘娘”,攏攏身上的披風,“咱們還是回去吧”。杜沅沅知道守在裡也是於事無補,便依言走回殿內。
窗外已是日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