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等到晚上;大老爺落衙回來見老妻神色有異;嘆了口氣;道:“可是想起珞哥了?”
沈珞是弘治十年參加的童子試;縣試時第二;府試、院試都是“案首”。
即便不喜二老爺與二太太行事為人;可沈珞卻不愧為沈家子孫。
徐氏沉默了一會兒道:“今天二月十七;要是珞哥還在;也考完會試了……都是命數;如今潁姐也南下了;只盼著孩子們都好……”
夫妻兩人雖為沈瑞的好學自強欣慰;可想想如今這才是科舉仕途第一步;也隱隱地有些心急。
旁人不曉得;只有夫妻兩個心中有數;大老爺去年高升尚書;對沈家雖是喜事。可掌印尚書不比之前的侍郎;公務也繁重。偏生刑部雖在六部之中排在倒數第二;可所有的案卷案宗都涉及律法人命;不得輕忽;大老爺又是個極重責之人。
就算是尋常人;到了知天命之年體力都會不支;更不要說大老爺身子骨本就比尋常人弱些。
這半年下來;大老爺委實累的夠嗆;去年入冬後就病了兩回。
“瑞哥是個要強的孩子;逼自己逼的緊;用不了幾年就就能撐門戶……”大老爺安慰妻子道。
徐氏雖心疼丈夫;可也曉得如今的沈家二老爺外放出京;子侄尚幼;全憑大老爺支撐著;叫大老爺致仕休養是妄想;便也不再囉嗦。只是心中酸澀得不行;可在丈夫面前又不願露出來;便轉過頭去;低聲道:“幸而選的是瑞哥…
雖說她心疼沈瑞;可時不我待;卻不能不逼著沈瑞快點成長了。
否則的話;怕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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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褎然舉首(二)
等到二月十九日;縣試第三場這日;第二場的“前十”在紅榜上已經貼出來。
不過在進場前;告示牌前生出一陣喧囂。
“怎麼沒有我?”少年的聲音尖銳中帶了莫名悲憤。
旁邊幾個春山書院小學生;也是面面相覷的模樣。
沈瑞就在旁邊;聽了個正著;看了幾個同窗一眼;再次望向榜單。
今日榜單與前日的不同;沈瑞前日榜單上位列第三;這次卻是第二。仔細看其他人的名字;原本位列第四的同窗;就是方才開口那小少年;果然不再榜單之上。
春山書院另三個同窗;在紅榜上的名字似乎也有變動;不過依舊在榜上;掉出紅榜的只有一個人。
沈瑞心中一動;只覺得微妙得很。對於自己位置的變化;他心中並不算意
不過同掉出紅榜的同窗相比;他挪這一小步並不惹眼;一時倒是無人關注他。
依舊是按照前兩場的程式進了場;沈瑞的位置從第一排中間挪到第一排第二個座位。
坐在左一位置那人看到沈瑞入座;面上帶了訝然;隨即還是平復下來;對沈瑞點頭致意。
沈瑞亦點頭回禮。
不管今日紅榜排名的變化是與他有關;還是他“自作多情”妄想了;多少讓他隱隱地看到一線希望。
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將答出一份毫無瑕疵的考卷。
離開場還有將一個時辰;沈瑞依舊老習慣;閉目養神。
可身邊火辣辣的視線直射過來;使得沈瑞不得不睜開眼;側過頭望過去。
右鄰是老熟人;正是昨日的第二。
他耷拉著臉;望向沈瑞;就像沈瑞欠了他銀子似的。
沈瑞也沒有熱臉貼人冷屁股的興致;淡淡地掃了一眼;就回過頭來;繼續閉門養神。
右側呼吸聲越來越重;看來這少年在運氣了。
就聽前面有人帶了驚喜道:“可是南城書院的王兄?”
沈瑞睜開眼;就見一個面生的少年;十五、六歲年紀;正帶了幾分驚喜站在前面;對著沈瑞右側那少年打招呼。
右側少年打量兩眼;道:“在正確實姓王;只是尊駕是……”
那少年笑道:“小弟姓吳;家父與田山長有舊;前年小弟隨家父前往南城書院拜訪過田山長;見過王兄一面……”
右側少年雖因降了一位心中不痛快;可伸手不打笑臉人;道:“令尊既是恩師故交;又是姓吳;可是柳蔭書院的吳山長?”
那少年點頭道:“正是家父。”
這裡到底是考場;不是敘話的地方;那吳姓少年打了招呼;拱了拱手;就去尋了自己的座位。他正好在第二排第二位;是沈瑞身後。
今日場上十人;四人來自春山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