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場”排在前十的;都是已經遴選出來的出色考生。
沒一會兒;就又有兩個考生出來;就是那排在第一、第二的兩個考生。
五人分屬兩個書院;道不同不相為謀;彼此都無話。
不過幸而後邊的幾個考生答題時間都不慢;等了兩刻鐘;剩下的五個考生也都出來。
今日“出頭牌”;就是昨日首場的前十名。
算算時間;現在才未正;比昨日“出頭牌”早了半個時辰。
依舊是披紅的衙役吹吹打打;鼓樂齊鳴地將十個考生歡送出考場。
沈瑞上了自家馬車之後;便琢磨起這大興縣縣令來。
大興縣因是京縣的緣故;是正六品衙門。大興縣父母官雖稱縣令;卻不是正七品;而是正六品。
既然是正六品官;就不可能是考了進士後直接栓選;多半是外放知縣任滿考評卓異部推上來的。
能對推為京縣知縣;定是之前真有政績的;不過肯定是沒有靠山;才被安排在這容易背黑鍋的位置上。
同樣是父母官;京尹是熱缺;京縣則是避之不及的冷缺。
就算京中權貴拉關係、賣人情;走的也是順天府衙門;而不是兩個京縣衙門。
沈瑞有心想要叫人打聽打聽這大興知縣的行事做派;不過想到京城人多眼雜;自己如今又正是考生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熄了念頭。
且看下一場;沈瑞心中暗暗對自己道。
回到家中;三老爺雖也過問兩句;卻沒有同昨日似的讓沈瑞默文章。沈瑞即“頭場”進了前十;這次縣試應無礙。
倒是徐氏那裡;早聽管事回報;曉得沈瑞是“首場”前十;笑著道:“看來要準備紅包了;明兒兒會有人上門賀喜呢……”
沈瑞對於此風俗先前也有耳聞;每場前十名的考生;縣衙會安排人手去考生住處“賀喜”。
沈瑞道:“一碗熱水五十文茶水費;二百多的考生一一收到;算下來就是十多貫錢;這還不算考場中叫賣的點心吃食…不知今日還是不是如此?又有這‘賀喜;紅包;縣衙考試一回;倒是收益不少……”
徐氏道:“習俗如此;縣試年年有;每次一旬功夫;要是沒有丁點兒油水;縣衙的人也不樂意……真要有赤貧子弟;他們也多睜一眼閉一眼;不敢太勒索……”
沈瑞想著那屠家少年沒帶銀錢;差點被逼著欠債;就曉得徐氏是高估了那些人的操守。
那少年是個實誠的;一心惦記還他那四十文錢。
沈瑞雖對那少年沒有輕視之心;可也會真的有功夫在考場外等那少年還錢
次日一早;大老爺才上衙門不久;縣衙“賀喜”的隊伍就到了。
就是前兩次送沈瑞等人“出頭牌”的那些人;看著穿著打扮;正職應是縣衙衙役;客串鼓樂手。
他們一路吹吹打打的進了仁壽坊;後邊就跟了不少看熱鬧的幫閒與頑童。
等到了沈宅這條衚衕;鼓樂聲響得越發厲害;街坊鄰居都驚動了。
三老爺帶了沈瑞出面;謝了大家的“賀喜”;又送上“茶錢”。
即便來的是尚書府;眾衙役屏氣凝聲的;可在收“茶錢”的時候卻沒有手軟;收了一次後又鼓樂齊鳴了一番;直到三老爺又送了一回“茶錢”;領頭的才滿嘴吉祥話;帶了眾衙役去往下一家。
被這隊衙役鬧騰的;仁壽坊中家家都曉得沈尚書家公子今年應縣試且中了紅榜。
大老爺為人寬和;徐氏行事素來周道;這兩口子當家;街坊鄰里之間就沒有紅臉的。
之前不知道還罷;如今既曉得沈瑞應試;各家女眷便紛紛上門道賀。
如今縣試都還沒完;徐氏哪裡好大喇喇地受大家的祝賀?一家一家的勸回去;只道如今孩子才應考;還瞧不出什麼;不好饒了鄰里;等過幾個月若是順當;再請大家來吃酒。
大家聞言;心中有數;這說的是院試了;便也都知趣;只說等徐氏帖子。
當年沈珞在時;縣試也是“紅榜”上;沈家也是在院試後襬的酒。
如今沈家後繼有人;不免有人想起已經夭折的沈珞;對比起兄弟兩個。當年沈珞英氣勃發;是個不錯的孩子;可到底是侄子不是兒子;行事並不與沈尚書與徐氏相似。
如今這位嗣公子;行事倒是隨了沈尚書;人前雖寡言少語;可看著彬彬有禮;倒像是隨了沈尚書的寬和性子。
就是徐氏;也因縣衙報喜的隊伍想起沈珞當年;情緒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