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有令。”
“統統拿下!”
隨著朱允熥一聲令下,孫成哪管站在他對面的二品、三品的浙江道三司主官,還是四品的知府。
在他麾下的錦衣衛緹騎,已經如同勐虎下山一樣,頃刻間就將浙江道的五名執掌牛耳者拿下。
浙江道左右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杭州府知府五人。
秦王朱樉望著被拿下的五人,心中勐跳,目光不由悄悄的看向越到自己面前的大侄子。
朱樉心中可是有苦說不出。
他深知自己這趟出京,就是來替這位好大侄抗事的。
但他哪裡能想到,好大侄一下船上岸,就將浙江道的頭頭腦腦給抓了。
這可都是國朝的封疆大吏啊,朱樉忽然覺得自己扛不住這事。
而在錢塘江碼頭上的浙江道官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抓人給嚇了一跳。
還未自報家門就被拿下的幾人,滿臉震驚的看著送來身上大氅,露出裡面那一襲曳撒和佩刀的皇太孫。
“皇太孫,臣等所犯何事,才叫殿下下令捉拿臣等?”
“此時浙江災情,王爺與太孫領旨賑災,為何一來錢塘,便將臣等緝拿!”
“王爺和太孫是要置浙江災民於不顧,要讓那些亂民繼續擴大,動盪這大明東南一道嗎?”
朱允熥冷哼一聲,側身朝著老二叔拱手作揖,旋即轉過身來,看著這幾人。
他冷聲道:“秦王殿下奉皇命,督辦浙江道賑災一事。皇權特許,全權署理,先斬後奏!”
《劍來》
先斬後奏一出。
碼頭上浙江官員紛紛心頭大震。
他們再看向周圍下了船的錦衣衛,方才反應過來,這些人可不是用來賑濟災情的。錦衣衛是殺人的,是震懾天下文武百官的!
這時,浙江道布政使司衙門的一名官員走出。
他躬身抬手:“臣浙江布政使司參政,躬問王爺、太孫,此時朝廷置災情而不顧,拿下浙江佈政、按察、指揮使。災情何以賑濟,亂民何以鎮壓,倭患何以清剿。還請王爺、太孫示下,臣等方好提前預備。”
這人說的四平八穩,完全是按照朝廷歷來賑濟災情時的法子去詢問的。
就連專門從應天城跑到浙江來抗事背鍋的朱樉,聽了都不由想要叫好。
自己是扛事的!
朱樉心裡又堅定了想法,這才使得自己能夠繼續沉著臉,不在這些浙江官員面前,露出好臉色來。
朱允熥則是臉色愈發陰沉起來:“國賊祿蠹!我大明百姓,不過經歷災情,走投無路,到爾等嘴裡便成了亂民?爾等賑災不力,便牽連百姓於無辜?朝廷的錢糧,都被爾等這幫賊蠹耗費了!”
一聲國賊祿蠹,罵的整個錢塘江碼頭上鴉雀無聲。
寒風之中,不知是誰最先雙腿發軟,難以支撐,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冰冷的碼頭上。
隨著,是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朱允熥臉色陰森冰冷,他這番話其實說的重了,天災之下,便是朝廷也不可能阻攔。
但他需要為今日浙江道定下性。
此時的定性,皆是為了後面賑濟災情之後,改革浙江道準備。
被錦衣衛緹騎拿下的浙江道兩名左右布政使,被刀壓著跪在地上。
臉上激動不已。
“王爺,太孫,非是臣等無能,實乃災情突然,官府從未遇到過此等雪災。
百姓毀家破舍,臣等亦行文地方賑濟。但卻又歹人趁機作亂,裹挾百姓藏匿於山林溝澗之中,此等大雪,官府實在難以搜尋。
而這些歹人裹挾百姓,作為亂民,卻已頻頻伺機而動,搗毀數十座村寨孤城,劫掠殺伐。還請王爺、太孫明曉。”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
而朱允熥也懂這些道理,但他這次並不打算和浙江官場講道理。
改革不是講道理,也不是正義凜然就能辦成的。
前宋那幫仁義道德的君子們,前前後後忙活了上百年也沒有做成,足可以說明。
他上前兩步,目光冰冷的盯著跪在地上解釋著的浙江布政使。
“王叔來時便聽聞浙江道官府肆意殺害災民,王叔幾度將要昏厥,悲痛不已!”
“你們浙江賑災不力,便要怪罪到老天爺,怪罪到災民身上。不思如何賑濟安撫百姓,只知廝殺鎮壓。”
“今日起,誰敢再亂殺災民,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