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大明今日復秦法軍功爵,爾等拿了軍功來,大明有底氣為爾封王。’
沒來由的,在場的功勳武將們,腦海中浮現了當日在西城橄欖球場看臺上,皇太孫殿下當眾說出的話來。
曹國公李景隆坐鎮倭國多年,今歲又有滅國之功。其後更要在朝廷徹底架構起瀛洲諸道官府衙門前,負責鎮壓瀛洲地方可能存在的動亂。
這等功勞,大明開國以來,滿朝上下也沒有哪個人是單獨立下的。
不對!
如今還遠在交趾道、占城道以西的開國公常升,也能算的上一位。
甚至於若說要封王的話,開國公常升遠比曹國公李景隆,更應該封。
畢竟於情於理,常升也有滅國之功,更是連徵兩國,如今更是繼續在為大明打下一片片大大的新疆土。
文官們此刻大多心中百感交集。
大明覆行秦法軍功爵,自從大都督府復設之後,朝廷也已經定下了軍中的考功之法。
只是武將們獲功容易,而他們這些文官卻是路途狹窄。總不能讓朝廷裡的文官們,也都提著刀槍上陣殺敵吧。
朱允熥一句要論東征大軍賞賜之事。
在場文武心思不同。
景川侯曹震卻是最先開口:“若是論東征大軍考功賞賜一事,南征大將軍那邊是否也該合議一番?”
說完之後,曹震表情純粹的看了看周圍的人。
魏國公李景隆有滅國之功,開國公常升亦有滅國之功。
若是魏國公能封王,則開國公更能封王。
大明朝要一日封二王乎?
經過曹震這麼一插嘴,眾人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雖然文淵閣中依舊是寂寂無聲,然而無論文武,每個人的呼吸都重了一些。
此刻非是洪武初年,皇帝為了天下穩定,大封宗室。數遍大明朝這二十多年,非朱姓難得封王。便是有那中山武寧王和開平忠武王二位,那也是在他二人薨逝之後,朝廷給的追封。
大明朝要有兩位活著的異姓王?
朝廷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康慨了。
徐允恭壓住心中想要請奏外調領兵的念頭,拱手抱拳,側身走出:“啟稟殿下,若是論功東征大軍,則南征大軍亦該放在今日一併合議,如此才能顯示朝廷公允,不叫前線將士寒心。”
說完之後,徐允恭心中有些遺憾和惋惜。
想當年,中山王府可是壓著開平王府一頭的。如今卻因為常升領軍南征,就要有了封王的機會,而中山王府卻只能訴說過往的榮光。
至於自己如今的內閣大臣身份?
中山王府可是大明朝的開國功勳人家,走的就是將門的路子。內閣大臣再多的權柄,也不必一個與國同休的王爵來的重要。
雖然此等封王,不會襲爵後人。
但一位活著的王爵,在徐家來說,顯然比一個內閣大臣的分量更重。
“徵南大將軍滅安南、占城,大軍西進,累數年之時,領兵在外,功勞深重。”
高仰止的聲音,在文淵閣裡響起。
在回京之前,他是大明朝最年輕的封疆大吏,是大明朝第一位親歷增設一道的官員。
對於南征大軍和開國公常升的功勞如何,朝堂上下唯有高仰止最有發言權。
身為內閣大臣,高仰止一開口,自然是引來眾人矚目。
這位國朝最年輕的封疆大吏,最年輕的內閣大臣,便只是站在那裡也能吸引來無數人的注意。
而在可以預期的時間內,這位年輕的小高閣老,將會始終屹立在大明的權力中心。
他的話,沒人敢輕視。
高仰止繼續開口道:“交趾道等地瘴氣毒蟲遍地,我中原之人南下,多有不便,水土不服。洪武二十五年,朝廷定南征之事,開國公統帥三軍,皇太孫親臨戰場。
一戰而定,我大明新增一道之地,歲入多有增添。南征大軍久在南方,再徵佔城,大明又增一道。
如今,大軍已在占城以西,征戰累年數載,雖因疆域萬里之遙,地方形勢複雜,不曾新設道府。然,我朝疆土可謂每日擴地百里。
大軍開疆拓土,國朝歲入增多,四海之物皆歸應天。
此乃南征大軍之功,乃徵南大將軍之功。
大將軍以開平忠武王二子之身,本可坐享應天太平光景,卻勤練武藝,日讀兵書,操練三軍,領兵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