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未免殿下召見臣下,便將前往河堤上下走一遍的事情延後了。」…
朱允熥點點頭,沒有開口,而是先看向了其餘的隨行官員。
輕咳一聲後,朱允熥緩緩開口:「如何賑濟此次六府災情,又如何恢復六府民生,此次西巡路上,孤與諸位都已詳細商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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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朝廷的糧草會陸續的運抵,一定要將所有的糧食都如實的發到每一個受災百姓手上。
只有讓百姓吃飽了,他們才有力氣出工,才能將不該生出來的事情提前就按下去。」
隨行的一名都察院御史當即站出來:「啟稟殿下,臣以為朝廷調運而來的賑濟糧草,還需加強監督。今日雖有殿下論罪斬曹女幹,可一時震懾地方官府。然而,殿下身居開封一縣之地,卻不可能親赴所有的地方,難免地方官員會有上下矇騙的事情發生。」
朱允熥哼哼了一聲:「都察院是什麼個意思。」
出口建議的都察院隨行御史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卻還是開口道:「臣以為,當派隨行錦衣衛官兵督辦此事,嚴查地方官府派發糧草,施行以工代賑的方略。」
「可。」
朱允熥輕聲應允,轉而看向其他人。
這時,又有戶部的隨行官員拱手走出。
「殿下,此次六府遭受災情之害,不少人家滿門皆亡故,空置田地是否要另行安排。臣等近日觀之,此番黃河河道亦有淤出的上好地界不少,此等平白無主之地,是否由朝廷主持發賣。」
朱允熥頓了一下,手指輕輕的轉動著拇指上的那方白玉扳指。
半響之後,朱允熥方才開口道:「六府縣空置出的田地,由地方官府先行登記造冊,戶部隨行復核,災後重新按原地以各戶人丁分發於百姓。河道沿岸淤出的田地,戶部隨行丈量造冊,以為屯田,朝廷事後另行處置。」
戶部隨行官員躬身
領命,默默退後。
朱允熥這時候方才看向被自己撂在一旁的潘德善:「上一回你說的治河之法,束水衝沙,大修河道河堤,先讓孤和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了效果。到時候,孤便是將陛下此行賜下的天子令交給你,也未為不可。」
天子令,那是代天子行事地方的最高權力象徵,擁有著不可指摘的先斬後奏的權力。
朱允熥此行領了皇帝陛下賜下的天子令,這是朝堂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此刻,朱允熥說出要將天子令交給潘德善的話,不免又讓在場的隨行官員們心中一陣突突。
潘德善早就知曉,自己的治河之法想要大行其道,不光光是取得皇太孫的信任,還要有在場的這些隨行官員的認同才行。
這些隨行官員皆是各部司派出的,只要取得了他們的認可,那麼也就代表著應天城裡的各部司衙門,基本都是會認同他的治河之法。…
潘德善當即領命。
這時候,隨行的田麥,從衙門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田麥掠過站在縣衙大堂上的隨行官員們,一路走到了朱允熥的跟前。
「殿下,開封府陳留縣縣令裴本之,戴枷請罪,人已經到了縣衙外面,正跪在衙門口。」
田麥此言一出,大堂上的官員們便立馬是一陣微動,不少人更是好奇的將目光轉向了身後的縣衙外頭。
陳留縣鐵脖子的名頭,他們在這一遭來蘭陽縣的路上,就因為那些個開封府的彈劾奏章知曉了裴本之這麼個縣令。
朱允熥則是稍有意外。
他對裴本之這麼一個有著陳留縣鐵脖子名頭的大明縣令,因為那些彈劾奏章和他在陳留縣做的事情,早就倍感好奇。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個鐵脖子,竟然也會戴上枷鎖,親自從陳留縣那邊聞聽自己的行蹤,跑到了蘭陽縣這裡來。
「裴本之啊!」
朱允熥當著在場所有的隨行官員低呼了一聲,聲音裡透露出了一些笑聲。
唸了一下裴本之的名字,朱允熥雙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目光已經是看向了縣衙外面:「孤便去瞧瞧,咱們大明朝的良心,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裴本之手無批文便砍了轄內士紳腦袋的事情過去了。
隨著朱允熥的腳步聲到了隨行官員們的身後,這些官員心中當即生出一抹念頭。
有為裴本之高興的。
也有為裴本之感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