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儆猴,震懾這幫陳留縣計程車紳大戶。
果然,一如右軍營將軍所想。
走到了近前的裴本之,目光悲憫的望著這些跪在眼前計程車紳大戶們。
「今日陳留縣缺糧,諸位意欲借糧縣衙,為那陳賊所惑,險些與陳賊起了干係。難道不是本縣救援來時,方才解困諸位嗎?」
裴本之幾乎是將今天整個事情給說了個顛倒,所有計程車紳大戶們不禁沉吟了起來。
左右還是借糧的事情。
殺陳家主是為了借糧,此刻與他們談話,還是為了借糧。
可借糧,能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嗎?
於是,在可能不會死,和必須借糧之間,這些原本已經快要被嚇破膽計程車紳大戶們,再一次的遲疑了起來。
裴本之目光不由一沉。
恰如此時。
陳府內,有官兵衝了出來。
到了府門外,便當即高呼一聲:「陳府查糧八千九百石。」
一聲剛歇。
遠處的街道上,又有一隊官兵奔著陳府而來。
到了近前,便有官兵高呼:「陳留縣孫家捐糧五千七百二十三石。」
往後,越來越多的官兵從各處趕到陳府外。
「陳留縣王家捐糧三千二百三十四石。」
「陳留縣種家捐糧七千六百一十六石。」
「……」
「……」
一名名官兵,到了陳府門前,便高聲報出一戶人家的捐糧數,數目精確到了個位數。
隨著一家家被報出來,近前方才還遲疑計程車紳大戶裡頭,便有不少人跌坐在了地上。
這哪裡是借糧啊。…
這又何曾是捐糧啊。
這是拿著自家的賬目搶糧食的!
憂心忡忡帶著兵進城借糧,此刻卻是滿臉喜悅的帶著賬目,趕到陳府門前的陳留縣縣丞、主簿、典吏三人,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
「縣尊,咱們縣的百姓不缺糧了!」
裴本之點點頭,看著跟前這些眼睛裡已經沒了光亮計程車紳大戶們,冷笑了起來。
此刻,自己看了陳家主的人頭,拿了這些人家的糧食,他們便是自己的同夥,便是和自己綁在了一起。
裴本之輕笑出聲:「諸位,都起來吧,今日能得諸位相助本縣,本縣記在心裡。」
說完之後,裴本之又轉身對縣丞吩咐道:「既然諸位良善人家都捐了糧,一應賬目當儘快交換給各家。」
跑的滿頭大汗的陳留縣縣丞張了張嘴,再三觀察著自家縣尊的神色和表情,終於是找到了這句話裡的重點。
儘快而不是立刻。
那就是要自己抄錄一份賬目留存,防備未來之用。
縣
丞點點頭:「屬下遵令。」
……
「殿下,此處便是蘭陽縣下游炸堤決口處。前面那一片水澤,之前是蘭陽縣治下西堤灣。」
滾滾黃河河道上,一支隊伍沿著河岸,由南往北,停在了一處巨大的大堤決口前。大明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潘德善,指手決口,比照眼前的堪輿,語氣凝重的說著話。
潘德善看了看西北方向,又轉頭看向身邊的皇太孫。
他繼續道:「殿下,此地往西北五十里便是蘭陽縣城。往東南七十里乃是歸德府寧陵縣,東南一百二十里地是歸德府城商丘。」
自徐州府一事後,朱允熥安排諸事後手,便繼續領著朝廷的隨行官員和糧草繼續往開封府這邊趕路。
此刻,站在黃河大堤上,朱允熥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決口,眉心便是一陣陣的突突。
按照急奏上所言,這一出決口便是因為蘭陽縣那個該死的混賬玩意,而被炸開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出決口,從而加重了六府之地的災情程度。
朱允熥沉聲道:「親眼看了河道和決口,你有什麼看法?」
潘德善回頭看了一眼隨行的官員,隨後轉頭看向皇太孫,他低聲道:「蘭陽縣根本就沒有治河。」
說著話,潘德善便從一旁的太孫府總管雨田手中接過一把鐵鍬,隨後重重的鏟在大堤上,又伸腳重重一踩,雙手下壓木杆。
一鏟大堤上的黃土便被潘德善給鏟了起來。
而後潘德善便蹲下身子,用雙手扒拉開這一鏟子的黃土。
最後抬起頭看向臉色陰沉的皇太孫。
潘德善沉聲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