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輝剛剛開口詢問,身後便已經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的耳朵一動,因為長久在這詔獄之中應太醫院的要求,對人犯進行研究,張輝清楚的分辨出這是太孫殿下的腳步。
聽到腳步聲,張輝立馬起身轉了過來。
“屬下參見太孫殿下。”
朱允熥皺眉看著昏暗的審訊室,忘了一眼被綁在老虎凳上早已屎尿失禁、大腿血肉模湖的小旗官。
“怎弄得這般狼藉。”
張輝回頭看了一眼早已麻木宛如丟了魂的小旗官,嘴角微微一笑:“是屬下該死,下次定不會叫殿下見著用過刑的場面。”
朱允熥撇撇嘴,臉色有些繃不住了。
瞪了一眼還在對著自己笑,自以為是在獻殷勤的張輝。
“你還是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吧。”
張輝應了一聲,顯得很是歡喜。
朱允熥揮揮手,看向正盯著自己的小旗官。自己從對方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的乞求和痛苦。
“我家待你們不好嗎?”
朱允熥只是問了這一個問題,然後便站在此間唯一的一口撒著陽光的小窗下。
小旗官因為身上的疼痛,嗓子裡哼哼著呻吟了兩下,目光卻是詭異的平靜:“殿下待我等很好。驛站改制、稅署改制,朝廷安置了無數軍中傷殘的弟兄。鎮倭大軍和徵南大軍的弟兄們,更是賞錢公平,軍功在冊。”
朱允熥眉頭皺起,默默的背過了身。
張輝見狀,立馬上前,揮手便是重重的抽在了小旗官的臉上:“那你還要做這等事情!”
小旗官的嘴角流出了血水,混著唾沫,臉上卻是露出難看的笑容。
“是屬下貪婪了,總想著自己應該有更好的日子過。”
張輝臉上露出鄙夷,轉頭看向皇太孫的背影:“混賬,你明明已經進了講武堂的考察名單,只要進了講武堂,日後也未嘗不能成為我大明軍中的將軍,只要你敢拼敢打,什麼樣的好日子沒有!”
小旗官自嘲的笑了笑,搖著頭默默的低下腦袋。
他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流淌滴落著混合了口液的血水。
半響之後。
小旗官低聲道:“問吧,我什麼都說,說完了煩請了結了我吧。”
張輝臉色一振:“是誰指使你和大勝關陳家村串聯通風報信的?”
“是大勝關罐子山岱山/戴山上的龍泉寺和尚。”
張輝微微一頓,顯然對這個答桉有些意外。
他不由再一次的轉頭看向沐浴在小窗後陽光裡的皇太孫。
朱允熥眼瞼下沉,低聲道:“繼續吧。”
張輝這才敢繼續對小旗官詢問道:“京軍之中,還有多少人與你一樣?”
小旗官抬起頭看向張輝,搖搖頭:“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我藉著回陳家村的機會,以上山進香為由聯絡的。”
張輝又問:“大勝關如今的流言,是你讓陳家村傳出去的?”
小旗官點點頭:“傳出去,我能拿到三千畝的地和三千兩銀子,不論在何地。陳家村的陳勝和陳三虎各自能拿到五百兩的銀子。如果我們想離開中原,他們會安排我們去占城道。”
張輝眉頭愈發皺緊,隨著問的更加深入,得到的答桉便愈發的讓人心驚膽戰,饒是他在這詔獄之中用過無數能叫神鬼畏懼的行刑手段,也生出了不敢繼續問下去的遲疑。
沉吟良久,張輝還是繼續問道:“這一次流言散播出去後,你們還準備做什麼?三千畝的地和銀子,恐怕不只是讓你們散播流言吧。”
張輝目光如炬的盯著小旗官,不願意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縷不易察覺的變化。
小旗官目光澹然麻木的和張輝對視著,忍著疼痛,咧嘴笑了笑:“他們說,這一次京軍裡頭很多人都會離京,他們要我們能隨時告知離京的京軍位置。”
張輝愣了一下,詢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又如何和你們聯絡?”
小旗官悽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沒有說知道這些後會做什麼。他們想要聯絡我們,會主動找到我們的。”
張輝又問:“那你怎麼知道,找你的人是誰。”
小旗官閉上了嘴低下頭搖搖。
張輝卻是有些急切,想要知道更多的詳細,手中的剔骨刀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目光也變得陰森森起來。
“說清楚了!不然……”
“夠了!”朱允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