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後世人如何說,皆在今日。孤管不到後世人的嘴,但孤如今替聖天子監國掌權,便不能讓後世人辱沒聖天子一分!”
官員們聽到這裡,忽的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皇太孫的言辭一層更比一層嚴苛,然而最要命的是不提目的和要求。
而現在,只要能提出目的和要求,便不是什麼問題了。
翟善抬起頭,面目莊重,代表文官們開口道:“臣等食君之祿,自當為君分憂。今冬雪情雖大,然朝堂一心,共志成城,上蒼定能獲悉,護佑我朝子民,全君父仁政。”
朱允熥哼哼了一聲:“你們都是見證了大明從草創至今的人,孤今天便送給你們這個體面。
朝廷要一條心,這顆心該放在什麼地方,不用孤教你們。
你們是我朱家社稷基業之根基,百姓同樣是我家的社稷之根,我家不做那無根浮萍,誰也不要妄圖那樣去做。
地方上官府、官員、士紳、商賈、百姓,朝廷要有個權衡,不要因小失大了。
你們今日回去也告戒了家中,莫要插手了不該碰的事情,京軍十萬現如今分赴各地,他們是我家的手中刀。
但孤要告訴你們,這把刀現在不在我家手上了,刀口落在什麼地方,全看你們要不要這個體面!”
低著頭的解縉閉上了雙眼。
而如鬱新、王儁等人則是渾身一軟,任亨泰、茹瑺等人則是心中大呼,徒留翟善瞪大了雙眼盯著忽然之間殺氣騰騰的皇太孫。
就知道動用京軍沒有那麼簡單!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賑濟雪情,也不是為了壓制文官在朝堂上的權力。
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京軍這把握在皇室手中的刀,如今離了京,可這把刀又何曾離了手?最後究竟落在什麼地方,全看手握這把刀的人會如何去想。
敲打過了之後。
朱允熥點了點頭,向後一靠,目光看向透光的窗外:“都去吧,早些回家。雪大了,慢些走。”
官員們相互看了看,終於還是壓住心中的不安,小心起身,低著頭躬著身無聲的後退著。
當殿門被開啟,殿外的風雪灌注。
朱允熥已經靠在圈椅上閉上了雙眼,好似是因國事操勞而睡熟了,可嗓子裡卻發出了聲音。
“皇爺爺有言,我家起於黎民。”
“京軍可動,親軍亦可動。”
“諸位,”
“慢走……”
剛剛退到殿門處轉過身的官員們,在聽到從後背傳來的話,不由兩腿如有灌鉛,四肢僵硬。
皇太孫說的沒有錯。
他已經給了所有人體面的選擇,如果不想要體面,那麼下場會如何,所有人心裡都清清楚楚。
左右不過是成為皇太孫口中那昭昭青史上的一行數字中的一例,沒有人會去關注和憐惜,死了也就死了。
官員們茫然的走出文淵閣。
當落在最後的六部尚書三法司堂官從殿內走出,身後就傳來了宮中內侍將殿門關上的聲音。
翟善雙手兜在袖中,站在殿門前的廊下,抬頭看著外面陰沉沉飛雪不歇的天空。
“諸位,殿下今天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王儁見幾位尚書都停在廊下,便皺眉低聲詢問著,期間不忘小心的回頭掃了一眼緊閉著的殿門。
鬱新長嘆一聲:“今冬多事啊!諸位還是勤勉國事吧。”
茹瑺斜眼掃向鬱新,哼哼兩聲:“諸位,老妻今早燉了一鍋肉還等著老夫回家,告辭了。”
說罷,茹瑺便揮揮衣袖打了個花捲,低著頭沒入風雪之中。
王儁張張嘴,看著茹瑺隱入風雪之中的背影:“不理部事了?”
任亨泰斜覦著王儁,而後看向翟善:“翟尚書,本官也要和你告個假,今日本官也要回家一趟。”
翟善是吏部尚書,管的就是朝堂內外的官員人事。
雖說任亨泰沒必要和他告假,但他還是應道:“任尚書慢走,雪天路滑,多多小心。”
任亨泰點點頭,拱拱手,便如茹瑺一般沒入風雪中。
王儁伸出手,卻見翟善也已經不發一言的從眼前走過。
等到殿門前只剩下鬱新一人之後,王儁終於是忍不住了:“殿內的事情,我是明白的,可他們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鬱新瞧向王儁,臉上露出笑容,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下拱拱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