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裡滿是叛逆,但臣等卻只能乾坐在此無動於衷。”
朱允熥搖搖頭:“且不說北巡行在大營只有不過萬人而已。便是太原城,叛逆手中有多少人馬,景川侯可曾細算?”
高仰止則是在一旁低聲道:“據查,太原城內眼下有不少於景川侯麾下兵馬之叛軍人數。”
他說完之後,便閉上了嘴。
朱允熥接過話:“除了這些藏在城中的叛軍人馬。太原城眼下還有太原衛、太原左衛、太原右衛,三衛兵馬。無人知曉,這些衛所兵馬裡,到底又有多少人是被叛逆拉下水了的。”
叛逆人數倍於行在大營兵馬。
還另有太原城牆護衛,攻城必然艱難。
曹震還是有些不服,嗡嗡道:“京軍戰力,可以一當二。”
“然後呢?”朱允熥澹澹的問了一句,繼而轉口道:“即便是行在大營兵馬能奪下太原城,將一應叛逆誅殺或是擒拿,這樁事情便算是了結了?”
朱允熥很是無奈。
如果事情真的能這麼簡單的話,自己早就調動千軍萬馬兵圍山西道,一股腦的衝殺進來,將所有膽敢抵抗的人盡數砍了,事情早就辦好了。
他長嘆一聲,目光環顧帳內文武:“你等都知曉,現如今朝廷正在推行洪武新政。這天底下的人啊,從來就不是一條心的,你們都是贊同新政的人,但還有更多的人是反對新政的。
孤能將這些人都查出來,然後都砍了腦袋?還是你們覺得,皇爺爺能將這些人都給砍了?
天下悠悠眾口,最是難堵啊。
今日若是大軍進城,給叛逆殺個乾淨,孤知道真相,你們也知道,但天下人知道嗎?
恐怕到時候,天下人就會說是我朱家容不下人,肆意徒生殺戮。以一家之疑心,奪天下黎庶性命。”
這才是朱允熥始終最關切的問題。
芸芸眾生是愚昧的,無論什麼時候。
他們是淳樸的,大多也都是善良的,但不可否認這些人的愚昧。他們到時候只會看到,大明朝的皇太孫帶著大軍殺進了太原城,將城中無數人給砍了頭。
他們不會去想為什麼朝廷會這樣做,亦或是會想出無數和真相大相徑庭的答桉來。
真相在大多數人那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個可以在茶飯之後又有一個勁爆的可以討論的事情。
高仰止目光深沉的看向曹震,輕嘆一聲:“新政到了現在,景川侯難道忘了那些反對之聲嗎?越是到這個時候,做什麼事情都需要考慮再三。
沒有實證就讓景川侯殺進太原城,如此蠻幹,朝堂之上到時候必然又會生出一堆反對之聲。
新政,不是你我幾個人能辦成的事情,要得是滿朝官員,天下所有人一起去辦的。
今日若是因為太原城之事,讓那些原本還猶豫的人心生疑惑,乃至於是畏懼朝堂之殺伐,恐怕不需要有叛逆禍亂天下,這新政也就辦不下去了。”
曹震是個好功勳。
所以,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後,臉上便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低下頭小聲道:“臣知曉了。只是眼下,總不能坐視太原城如此胡來,卻視若無睹,不管不顧吧?”
朱允熥笑了一聲:“孤何曾說過不管了。”
神秘的說了一句,朱允熥便已起身。
帳內文武趕忙紛紛起身,注視著皇太孫走出大帳,眾人也緊跟其後走出中軍大帳。
到了帳外。
行在文武官員這才發現,中軍大帳前,轅門後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立著無數的錦衣衛和羽林衛官兵。
尤其是走出來的武將們,都是軍中老將,只是用觀軍法一眼看過去,便知道眼前這些錦衣衛和羽林衛幾乎是將囊括了整個行在所有的兩衛官兵。
朱允熥站在中軍大帳前的木臺上,眼神平靜的注視著已經讓孫成和馬洪慶幾人聚集起來的錦衣衛、羽林衛官兵。
他低喝一聲:“明軍威武!”
“大明威武!”
“太孫威武!”
千人的兩衛官兵立馬呼吼起來。
飛魚服、繡春刀,明重甲、雁翎刀。
將士豪邁,軍陣肅穆。
不知何時集結在帳外的兵馬,讓走出來的行在文武不禁心生疑惑。
先前在帳內,不論是皇太孫還是高閣老,可都是說現在不是對太原城用兵的時候。
但現在卻有將錦衣衛和羽林衛官兵集結了起來,倒是叫他們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