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雙手撐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本官又何嘗不知,此刻本道該是冷靜,查清河道上的情況。可是高按察也知曉,朝廷治河,離不開河道總督衙門,更離不開潘總督。”高於光走到了裴本之身邊:“潘總督是大才,朝廷授予權柄,他卻只用於治河一事,從不曾為了一己之私而牟利。潘總督的品行,河南道上下有目共睹。方伯安心,潘總督此遭定然不會有事的。”裴本之搖搖頭,已經是離開主位,往衙門外走去。
高於光和於馬二人跟在身後,眉頭皺起。裴本之一路走到了衙門外,也不讓人抬了轎子過來,只叫差役們牽馬好更快些去河堤上親眼檢視情況。
而在這等待著時間裡。裴本之臉色陰沉,語氣凝重道:“河道上出了事,不論上游到底發生了什麼,攔水壩和減水壩崩潰,是不爭的事實。”高於光沉默了起來,這話不假。
上游耗費無數錢糧築造的攔水壩和減水壩,此刻也確確實實是崩潰了。
裴本之繼續道:“朝廷現在推行新政,洪武新政!朝堂上今年換了多少人?地方上,秦王殿下也抓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是當真就再無人心中不滿了嗎?不會!還有數不盡的人不滿於本朝的洪武新政!現在河道上出事了,潘總督是太孫一手提拔上來,放在河道總督位子上的。河道出事,潘總督難逃其咎,而到了朝堂上,太孫也必然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本朝正如火如荼的洪武新政又該如何?”高於光自是明白此間道理。
他同樣臉色凝重難看。可是,朝廷裡的事情,現如今也不是他這個外放的人能夠置喙的。
當幾人還在憂慮今日河道上所生之事,會在朝廷裡掀起多大的風浪時。
布政使司衙門的差役,已經為上官們牽來了馬。裴本之雙目一凝,鋒芒畢露,快步下了階梯便已牽繩上馬。
“二位,先隨本官去河堤上看看情況吧!”說完之後,裴本之重重的抽起馬鞭。
馬兒嘶鳴。街上,馬蹄噠噠,奪路狂奔。……
“駕!”
“駕!”
“駕!”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中都鳳陽府境內,過淮水,北上的固鎮驛和王莊驛之間,罕見的同時有兩隻官府信差,分別南上北下。
在固鎮驛和王莊驛之間的官道上。過千人的隊伍,正在勻速前進北上。
這是皇太孫今歲北巡的隊伍。今日一早隊伍出鳳陽城,過淮水,便腳下不停地沿著官道北上。
順著官道,過固鎮驛、睢陽驛、百善道驛,隊伍就能進入河南道境內。
“鳳陽城急報!”
“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急報!”北上、南下的兩支信馬隊伍,幾乎是同時追到了北巡隊伍前後。
正駕馬走在整個隊伍前面,與高仰止、白玉秀等隨行官員閒談的朱允熥,望著趕到的信馬,眉頭頓時皺起。
他心底更是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生出。………………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