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和我說,都是我偷聽……”
他頓了一下,面露思索之色,忽然說道,“但四個月前,他突然拆掉了家裡的安保系統——我們家平時都住在市區這邊,不過年前,他突然決定搬回月湖那邊住,那時候欽欽剛回國,我還以為他是心裡有點不安,想要住得離老爺子近一點,但是我沒懂是,他居然拆掉了家裡的安保,我問他,他說是壞了,要翻修,但是……但是……”
“但是後來你有了不一樣的猜測,是不是?”劉瑕說,她的心有點沉,就像是喝了一杯涼水——這是在以往的推理中從沒有過的現象,在這一次的案件裡,她失去了絕對客觀的地位,對受害人有了擔憂。“後來你看到新聞,發現割喉案的第二個受害人就死在破壞探頭的路段附近……”
“……嗯。”沈鑠又吞嚥了一下,“其實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渣土車超載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行規,不這樣根本沒法掙錢,交警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為什麼還要破壞掉探頭。所以我就看了下發到我郵箱裡的電路圖,那個圖非常的……正規,就像是從正規資料庫裡下載出來的一樣,上面做了很多標註,一步一步教你怎麼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去破壞掉電路,讓探頭變成電路故障——我覺得特別奇怪,按照我們濱海的關係,要弄掉兩個探頭,太簡單了,那麼偏僻的路段,找人拿□□打掉,拿石頭砸掉,部門裡隨便塞點錢,要拖延修復速度輕而易舉。這種精細的手段,根本不符合……”
“根本不符合你父親的風格,是嗎?”劉瑕說,“而且也不是你父親平時會操心的範圍——沈家的髒活,一直都是你三叔做的吧?”
“嗯。”沈鑠倒是沒猶豫,點頭承認了下來,“而且,還有……還有關於你的事……”
“這個我明白,事實上,我也一直感到疑惑……”劉瑕唇邊,浮起淡笑,“沈鑠,你的暴力傾向……是遺傳的吧?你害怕的是你的血緣,這說明你和父親很相似……我猜,你知道一些足以把你父親送進監獄的事,這些事是這些年來你陸續見證的,每一件事都讓你恐懼,害怕暴力傾向再發展下去,你會變成和你父親一樣的人。”
沈鑠本能地搖了搖頭,似乎要否認她的猜測,但這並不是因為劉瑕說得不準,更像是因為她說中了他最大的隱憂。劉瑕沒有過多地盤旋在他的個人問題上,她繼續說,“在沒有任何外力影響的前提下,你父親肯定本能地會選擇暴力作為解決手段,就像是你三叔上門恫嚇,你四叔性.無能,所以沒有和我直接接觸,迴避了正面衝突,選擇告密。沈江原本也不會有耐心去調查我的‘黑料’,並將此作為籌碼來使用,我猜,這些資訊肯定是對方分批次給他的,甚至包括他透露的時機和物件,也都來自幕後人的指使。”
就事論事的時候,沈鑠會鎮定一些,“我……我不知道這麼細,但我能感覺到,我爸最近作風確實變了很多……他和那個人交流得應該很頻繁:他對電腦不是那麼精通,每次都需要我為他開代理軟體,所以我能掌握到對方和他聯絡的頻率,最近……越來越高了。”
他吞嚥了一下,“在……在看到新聞後,我……我實在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所以有一次過去的時候,我把手機落在那了。”
“然後你就看到了他們的聊天記錄?”劉瑕精神一振。“他們都說了什麼?”
不知不覺,氣氛已經被她帶著走了,沈鑠原本動搖的決心就這樣自然地被堅定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居然從懷裡掏出手機,直接遞給她,“你自己看影片吧。”
劉瑕並不客氣,她先為手機連上了工作室的wifi,然後才開啟影片:因為電腦畫面反光,還有沈江的背部遮掩,這段影片並不清晰,視野相當的有限,劉瑕眯起眼也只能看到幾句斷斷續續的對話——
“能安排成意外?”
“可以。”
“人手?”沈江打字速度並不是很快,語氣非常簡潔。
“我提供,你處理探頭。”
“明白,具體時間?”
恰恰就是在這裡,沈江動了一下,把畫面全遮擋住了,之後當他起身離開時,電腦已被關閉。劉瑕挑了下眉毛,“怎麼確定他們說的是我呢?”
“因為……”沈鑠吞吞吐吐,“祖父雖然表面上把欽欽趕出去了,但還是給他準備了一份不菲的財產……他可能準備把自己的股權設為基金,指定欽欽獨享收益,但把管理權交給專業經理人。”
……好吧,看起來,老先生把沈欽趕出來,只是一舉多得的策略而已,沈欽離開了沈家的紛擾,安全得到保證,又能讓沈家人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