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陛下還是不肯用膳?”
聽著底下人傳來的訊息,趙元啟執筆的手一頓,隨後將筆擱在筆架上,抬頭望向那人。
“是,陛下醒來後呆呆的望著窗外,無論奴如何相勸,陛下都不肯吃一口。”
“看來他還是真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啊。”趙元啟意味不明的話帶著幾分喟嘆,轉而隨口問道:
“父親可知曉我們將陛下帶出來了?”
“訊息已經帶給大人了,不過現下大人恐怕一時之間無法前來會合。”
自從霍岑寂帶軍進了京城後,京城的守衛便變得異常森嚴。
要不是他在霍岑寂進京之前就已經找好了地方,恐怕還真的不方便辦之後的事情。
因此身在城外的父親自然沒有這麼容易進來。
“不急,馬上就有機會了。”趙元啟神態悠然,俊朗的外貌在光影的細碎照映間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見他淡然的撣了撣衣裳,漫不經心的想——
屆時,他會光明正大的將父親迎回京城的。
“對了,叫人將那兩個玉盒帶上,再著人準備好熱乎的飯菜,隨我一起去瞧瞧我們的陛下究竟是在賭什麼氣。”
“是!”
那人不敢怠慢,立馬應了一句,著手去辦了。
趙元啟提到唐瑜時,腦中總是控制不住想起那日他架著唐瑜在暗道裡行走的場景。
雖說唐瑜久病纏身,但是那身形倒也不算是孱弱。
也是,畢竟小皇帝身上的不是病,而是毒,自然有些不同。
這倒也不奇怪。
趙元啟挑了挑眉,飄飄然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月牙白衣袍,隨後踱著步子,慢悠悠的往關著唐瑜的房間去了。
*
此處大概是京城的某處宅院,因為唐瑜並不認為他們有本事帶著自己離開京城。
想來此處應該是他們早就暗中準備好了的,只是一直在等待時機罷了。
唐瑜自從睜開眼睛後就一直細細的觀察周圍,用來關押他的房間收拾得倒還算是整潔,古檀色的色調幾乎滿布整個房間。
能看得出來,此處也是他們花了心思準備的。
床榻上的天蠶絲被柔軟得能跟皇宮裡的一比上下,就連那枕頭都是挑選的上好綢緞。
只是光線不大好,顯得有些侷促和昏暗。
唐瑜一一仔細望過去,最後還是隻好百無聊賴盯著窗外打發時間。
之前送來的膳食就放在黃梨花木的桌上,不過如今都已經冷了,但是唐瑜沒什麼食慾,反而有些想吐,因此即便是送飯的那人再三勸告,唐瑜也無動於衷。
甚至他最後還聽得有些煩了,只好轉過頭去盯著窗外的梧桐樹,然後在心裡沉默的數著樹上的麻雀。
盯著盯著覺有些得無聊時,唐瑜也會忽然想到——
霍岑寂知道自己被擄走了,會有什麼反應呢?
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好奇這個。
但是他們沒有給他更多放空的時間,只聽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就是門被推開,門口的位置烏壓壓的投下一大片影子。
一聲輕佻的聲音驀的響起,趙元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房間:
“陛下這是氣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唐瑜慢吞吞的轉過頭,一抬頭便正好對上了趙元啟審視的目光。
那倒不是,只是吃不下去罷了。
唐瑜在心裡默默的想,但還沒開口說話,趙元啟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既然如此,不如臣陪陛下用膳?”
“……不必。”
不過趙元啟像是沒聽見他的拒絕一般,示意那群人將飯菜一樣一樣擺上,隨後便自然的坐在桌邊,眼中隱隱帶著笑意看向唐瑜。
那群人將東西擺放好之後便輕悄悄的離開了,最後甚至還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這下唐瑜倒是多看了趙元啟幾眼,隨後在心裡嘰裡咕嚕的琢磨道:
‘我好像跟他也不是很熟啊。’
不過不管熟不熟,似乎都並不妨礙趙元啟熟稔的開啟了話題:
“陛下可知臣為何要將您帶出來?”
“為何?”
唐瑜微微正色看向了趙元啟。
看到小皇帝疑惑不解卻又裝成一副沉住氣的模樣,趙元啟笑了笑,隨後將桌上放置的一個玉盒開啟,讓唐瑜看清楚了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