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其他阿哥和他爭這太子的位置。大阿哥城府極深,看不透心裡想的是什麼,可他絕不是個省油燈;三阿哥呢,表面上是太子黨,好像只知埋頭寫書、編書,但卻處處在皇上面前討好,看來也有野心;老八、老九、老十和老十四是一黨,又是老八領著頭,他們這一黨最難對付;只有老四、老十三兩個兄弟對他這太子忠心耿耿。可今天這事,太子又不想讓兩個兄弟看出自己的心事,便強裝出一副笑臉說:
“四弟,你不必操這些心。人家都說你是冷麵王,心裡容不下人,你也得注意收斂些。咱們是皇子,要有包容四海之量嘛。好了,天不早了,二位兄弟在我這兒吃過飯再回去吧。”
話不投機,老四、老十三哪敢擾太子的飯呢?便告辭回去了。
太子鎮定了一下心思,拿起書案上的奏章來。最上邊的一份是內務府送來的,說要把宮中幾位年輕的女官晉封為貴人,侍候皇上。在長長的名單中排在第一個的就是鄭春華。一見這個名字,太子馬上想到剛才在山洞中和鄭春華的事兒,要不是何柱兒這狗奴才撞見,好事兒就成了。如今,鄭春華要選送給父王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呢?
清理戶部虧空銀子的聖旨一下,十三阿哥胤祥就帶著太子宮裡的朱天保、陳嘉猷二人,走馬上任了。原來的戶部尚書梁清標已經奉旨告老還鄉,新任的戶部侍郎施世綸還在來京的路上。胤祥當仁不讓,暫時署理戶部事務。他把戶部官員們召集起來,宣讀了聖旨之後,又訂了幾條規矩:即日起,所有官員、差役,必須在卯時正刻簽到,不得遲誤;中午不準回家,一律在衙門裡頭吃飯;夜間值宿人員一律在簽押房守候。胤樣本人呢,也搬到戶部尚書的書房住下。所有外省來的公事、文案、奏摺、條陳等等,要隨到隨呈給胤樣本人審閱,不許過夜。
戶部的大小官員,誰不知道胤祥的脾氣啊,這位十三爺,堂堂一身正氣,凜凜兩肋風骨,誰的頭他都敢剃。這幾道嚴令一下,平日拖拖拉拉。渙散疲沓的戶部,霎時變了模樣。一個個規規矩矩、服服帖帖,從外表看,真像個京官衙門的樣子了。
經過十來天的摸底兒,胤祥心中有數了,便請太子和四哥胤禎來戶部訓示、監督,開始清理國庫的積欠。
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禎,見十三弟辦事利索,進展很快,便高高興興地雙雙來到戶部。胤祥帶領戶部官員見禮之後,安排太子和四阿哥坐定,便開口說話了:
“眾位,今日太子和四爺在上,我奉皇命差遣來清理戶部的庫銀。各位都是飽學之上,我說什麼也都是班門弄斧。所以,大道理我不講了。但有一句話非說不可,那就是古語說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皇萬歲,宵旰勤政,歷盡千辛萬苦。才換來了這太平盛世。有道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可是,有些人連這點起碼的道理都不懂。這個砍樹枝,那個刨樹根,這樣下去,大樹一倒,你們上哪兒涼快去!我來戶部這些天裡,也聽了不少閒言碎語。有人說我霸道,有人罵我貪利。要我說呢,既然有人放著王道不遵從,就得來點霸道;既然有人要侵吞國庫銀子,我就不能不看重利害。戶部素稱‘水部’,主管著天下錢糧財賦,應該是一潭清水。可是,我查了一下,除侍郎王鴻緒一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多多少少地借了庫銀,哼,這一潭水不僅渾了,而且已經成了臭水!所以要清,就要從戶部清起。這既是皇上的旨意,也是你們自作自受。朱天保,你把欠債的人名、數目,當著太子、四爺和大夥兒的面念一遍。”
“扎!”朱天保答應一聲,拿起文案上的一本賬冊,朗聲念道:
“戶部侍郎吳佳漠,欠銀一萬四千零五十兩;員外郎苟祖範,欠銀四千二百兩;員外郎尤明堂,欠一萬八千兩;主事尹水中,欠八千五百兩……”朱天保一口氣念下去,末了報了個總數:“戶部職官合計欠銀七十二萬九千四百五十八兩三錢!”
嗬,有整有零!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有這麼多的人借銀,借出去的又是這麼大的數目,更沒想到,這位十三爺會當眾來這一手,都驚得面面相覷,手足無措。
胤祥胸有成竹。神色自若地又開口了:“諸位,剛才唸的可都聽清了?有數目不符的,可以當堂提出來。但是,欠債必須清還!”他口風一轉,突然嚴厲起來,“吳佳謨,現在你是戶部最大的官,要清,就得從你開始。說說看,你欠的一萬多兩銀子,什麼時候還呢?”
吳佳謨在戶部裡資格最老,資歷最長。前天,聽到梁清標卸任的訊息,他還做著好夢,想著這“尚書”的職位輪也該輪上他了。卻沒想到十三爺接管戶部之後,第一棍子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