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能勉強,把這句話,當作一句不太中聽的誇讚。
但接下來這句,又讓他雲裡霧裡了。
“要是你是封燕歸就好了。”
小娘子打著酒嗝,“哇嗚”一聲,將小臉微微垂落,埋在他的頸邊。
呼吸均勻清淺,熱意淋漓,繫頸而來。
封墨蹙眉:“何意。”
洛神愛嘆息道:“你好乖。”
乖?
少將軍眉峰如墨,折成了一道懸崖,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話一出口,就變成:“封燕歸不乖?”
問出這句話之後,少年懊惱不已,恨不得割了自己的喉舌。
旋即,化作自我嘲弄的笑意,他真是衝動,對那顆毛躁的心,如此管束不力。
將來,何足為將,又如何率眾?
可他的這句話,卻讓小娘子心內莫名地委屈起來。
她懨懨地趴在男子的頸邊,柔軟的唇肉,帶來溫潤的觸感,黏向男子的面板。
被她吻觸過的頸部肌理,一粒粒疙瘩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她撩人不自知,偏無所覺。
末了,洛神愛眼中醞釀的雲情雨意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如雨落荷塘,漣漪片片。
女孩子委屈至極,嗓音低啞地控訴:“封墨,你欺負我……”
旁的指控,他可以不計較,不在意。
可她竟然說,他欺負她。
少年一瞬急剎頓步。
五內之中
,油然而生的委屈,比她更濃烈。
背上的洛神愛還無察覺,少年啞聲道:“我欺負你?”
他笑了一聲,喉結微滾:“向來不是你欺負我麼?我何時,敢欺負縣主。”
這種莫須有的指控,恕他不接受,也難忍受。
洛神愛輕輕哼哧著,道:“便是你欺負了我,你不肯同我圓房,你嫌惡我,我給你做早膳,我花了好多的心思,你看也不看一眼,你總是,看到我就避開,呃——封墨,你最壞了。”
醉得糊里糊塗的小娘子,不知怎的,神奇地把認知扭轉了乾坤,認出了此刻揹著她的人,正是區區不才封墨。
他被她攻訐得啞口無言。
分明不是這樣。
少年不懂,他不知如何處理男女之情,對昌邑縣主更加讀不懂了,少年的嗓音格外艱難:“難道你想,同我,圓房麼?”
她自是不想。
他知道她不想,所以才……
一念頓起,尚未落下,背後的小娘子,卻用力地點頭。
一點頭,那些晶瑩玉潤的雨露,又如珠子般飛濺開來,落在他的面板上,如新鮮的燭淚般溫熱,隔著皮肉,燙得他心尖直冒哆嗦。
“你——”封墨驚住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會點頭。
少女酒後吐真言,酒入豪腸,什麼話都敢說,不僅點頭,她還要承認:“想圓房,好想圓房。”
“……”
性情大變的昌邑縣主,恕封墨招架不力,著實抵禦不來。
她生怕他跑了一樣,用力抱住他的脖子,乖乖地低下臉蛋,親他的脖子,如小孩兒吃奶一般,吮著。
先是吮,後來,好像又恨起來,亮出了幾l顆尖尖的虎牙,開始囁咬。
下口不重,酥麻刺痛的觸感,讓少年忍不住暗皺眉頭。
被咬了,卻無力反駁。
這樣的啞巴悶虧,倒不妨多吃一些,少年吃得心肝發顫。
從“甄杳娘”的畫皮被揭開以來,他所悄然建立起來的某種豐碑,某種信條,開始出現崩壞頹圮的勢頭。
這可真是不妙,倘若她再加大攻擊力度,他這座城頭,遲早就被昌邑縣主不費吹灰之力地打下來了。
他就是個初出茅廬的敗軍之將,在她手底裡,一敗塗地。
洛家的小娘子,就算是醉了,也是懂得痛打窮寇的道理,敏銳地察覺到身下的男子似有些開始服了軟,洛神愛綿柔的嗓音,含含糊糊地道:“那你帶我回家圓房。”
少年的身體,早已被撩撥得火熱,不知為何,那宮門遙遠得望不到頭。
他咬緊牙關,不得已加快步調往回走。
往家走。
洛神愛的小嘴好像開了閘似的,滔滔不絕的洪水往底下傾瀉,一瀉就瀉個沒完:“你還說,你不壞麼。”
封墨無奈至極:“我壞。”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