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段嶺馬上道。
除郎俊俠外,房中所有人都看著段嶺,大家都知道會有這麼一聲。
紫電金芒上,倒映著郎俊俠的雙目。
“暫且饒他一命吧。”段嶺說。
剛與李衍秋叔侄重逢沒多久,段嶺便違拗了君王之意,他忐忑地看著李衍秋,李衍秋卻彷彿早就料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饒他做什麼?”李衍秋說,“讓他戴罪立功?沒見他心不在此,只求速死麼?”
段嶺心裡不住懇求,希望郎俊俠求饒。郎俊俠卻沒有半句話說,只是安靜地跪在地上,兩手手指按著紫電金芒。
你說啊!你說戴罪立功,否則如何饒你性命?
“我現在還不想殺他。”最後,段嶺無奈說道。
“可是我想殺他。”李衍秋說,“皇兒,你要饒他一命,需要給他個理由。”
在場所有人都清楚,郎俊俠已罪無可赦,哪怕今天在李衍秋面前逃得一命,回到江州後,也會被群臣要求處死。這不僅是欺君之罪,他還將大陳滿朝文武視為無物!
“你戴罪立功。”段嶺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說,“烏洛侯穆,回頭是岸,我至少現在不殺你。”
“殿下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李衍秋冷冷道,“你總得給他個臺階下,烏洛侯穆,否則這事情若傳出去,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從今往後,卻教太子殿下怎麼抬頭做人?”
段嶺感覺到李衍秋生氣了,他生氣時就是這種帶著譏諷的語氣,平靜,卻又十分恐怖。
“謝殿下恩典。”郎俊俠答道,“罪臣烏洛侯穆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段嶺聽到這句話時,心裡大石落了地。李衍秋卻不發一語,徑自轉身出了房門,段嶺忙追上去幾步,鄭彥收起紫電金芒,也追了上來。
段嶺又回頭看武獨,表情裡帶著不安。
武獨神色如常,毫無變化,站在段嶺面前,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去追李衍秋。
段嶺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好,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反受其害,這些話在他心裡來回滾了幾次。
“還不追上去?”武獨催促道。
“我……好吧。”段嶺嘆了口氣,內疚地看著武獨。李衍秋也就罷了,反倒是武獨保護他最多,叫出那句“等等”時,段嶺純粹是源自本能的衝動,現在想起來,武獨才是最有理由生氣的那個。
“不要說了。”武獨完全不想聽段嶺費勁解釋,眼裡反倒帶著笑意,朝段嶺說,“我不生氣,你去吧。”
段嶺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武獨又說:“真的不生氣。”
“那我先去找四叔。”
段嶺只得轉身去找李衍秋,武獨目送他離去,突然笑了起來,隨手拔出烈光劍,手腕旋轉,來回玩了兩圈,推開房門,復又進到郎俊俠房中。
郎俊俠坐在榻上正沉吟,沒有料到武獨居然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劍。
武獨以劍略略抵著郎俊俠的下巴,令他抬起頭。
“為什麼在他身上下寂滅散?”武獨沉聲問道。
郎俊俠答道:“我早就輸了,而且輸得一敗塗地,追究一味藥的作用,又有多大意義?”
武獨眉頭微微皺起,郎俊俠又說:“奉勸你一句,最好當心點,有時候,狗急了也會跳牆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武獨打量郎俊俠片刻,突然開口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郎俊俠沒有回答。
“你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沒了。”武獨說,“在你求饒的那一刻起,你就輸了。”
“你不過是命好。”郎俊俠答道,“是你撿到了他,不是別的人。”
“你不過也是命好。”武獨說,“是你先撿到了他。”
說畢武獨歸劍入鞘,轉身離開。
段嶺跟著李衍秋到了廳堂內,李衍秋端坐廳中,段嶺忐忑片刻,想起小時候自己有時惹得父親生氣的處理方法,便上榻去,小心翼翼地去拉李衍秋的衣袖。
“這是你第幾次饒他性命了?”李衍秋側頭看著段嶺,“這廝害得你處於如今境地,為何還要放過他?”
“我……看不得他死。”段嶺無奈答道,“哪怕是條狗,也是有感情的。我不該把他比作狗,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