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道:“好,你去吧,他們就交給我了!”慢慢踱回院內一間密室,從桌案上取出一份卷宗,只見上面書著:蕭雨飛,字雲飄,冷香宮蕭威海之子。武功極高,會使各種兵刃暗器,最擅使劍。喜穿白衣。此人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詞音律,機關暗器都很精通——這份卷宗寫得很祥細,所列專案很多很細,包括什麼飲食起居,性情愛好,優缺點長短處都寫得一清二楚。“弱點:心軟手軟,愛管閒事,雖已出身江湖卻誓言永不殺人。最可怕之處:軟硬不吃,認定一件事百折不悔。莊主批註:對付其人,不能用武力,當以情感為武器,攻其心為上也。”黑衣人緩緩合上卷宗,那雙青銅面具下露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第六章 查奸 清晨,太陽剛露臉。揚州城內已是人流如織,相應聲喧。花濺淚一早便拉了蕭雨飛去逛街,不一會兒,又買了滿手的諸般小吃雜物,蕭雨飛搖頭嘆道:“看來,我即便再多長兩雙手,也是不夠。”
長街對面走來一賣花少女,衣著樸素,提著滿滿一籃鮮花高聲叫賣。剛摘下的山茶花,紅的,白的,黃的,帶著晶瑩的露珠,葉翠花嬌。花濺淚歡喜地迎了上去。賣花女微笑道:“公子,小姐,買花麼,剛摘的山茶花,十文錢一枝。”她的笑容便如她鬢邊那朵鮮紅的山茶花。
花濺淚挑了兩枝,蕭雨飛正待付錢,忽聽花濺淚叫道:“不好,閃開!”已被她一掌推開。花濺淚人也退後了七尺,大聲道:“雲飄,她的指甲上有毒!”
賣花女偷襲未成,冷冷地看著花濺淚,咬牙道:“姑娘,你好毒的眼睛。”花濺淚笑道:“你既想殺我們,就不該塗這種有色的毒藥。雖然這毒塗在指甲上也呈紅色,但其光澤卻有異,只要熟譜毒物之人,不難辯出。”
賣花女咬著嘴唇道:“想不到你竟精通毒藥,而且還這般細心。”將籃中鮮花滿天花雨般向花濺淚罩去,腳步一滑,十指纖纖划向蕭雨飛的面門。
她若偷襲倒有成功的可能,但蕭雨飛現在已知她指甲上染有劇毒,又怎會被她劃中?卻也懼她手上有毒,不敢接招,只是小心閃避。賣花女出招迅急如風,纖纖十指幻出滿天指影,虛虛實實,假假真真,招招划向蕭雨飛的要害之處。但蕭雨飛從容避開,她竟連他的半片衣袂也未沾到。驀地,咽喉處一暖,一柄暖玉簫已指在她的咽喉!蕭雨飛只出了一招,簡簡單單的一招,她已不敢動彈。
那邊花濺淚身形一縱,雙手牽起裙角,已將那電閃飛來的數十枝鮮花盡數兜在了裙中。她抬起賣花女扔在地上的竹籃,將鮮花放回籃中,微笑道:“這麼美的花,丟了多可惜。給,我只買一枝白的,一枝紅的。”蕭雨飛也將指在她咽喉處的玉簫收起,將一串銅錢放在她籃中,笑道:“這是花錢,一枝十文,兩枝二十文。”賣花女不由自主地接了過去,怔怔地不知說什麼才好,二人卻已攜手離去。
又是一個夜晚。那黑衣人又在月下賞花。只是他身邊已只剩一個少女相伴了。那另一個少女呢?怎麼不見了?這少女依然捧著金樽,臉上卻沒有了昨日那迷人的微笑,有的只是惶恐、畏懼之意。黑衣人並未回頭看她,卻道:“綠鶯,你冷麼?”
綠鶯惶惶不安地道:“不,奴婢不冷。”黑衣人道:“那你怎麼在發抖?”綠鶯一驚,語無倫次地道:“沒,奴婢沒,沒發抖。”黑衣人道:“你不必騙我!我知道,你是為綠眉的事害怕是不是?你心中一定很恨我!”綠鶯臉色慘變:“不不,少主——”
黑衣人揮揮手,道:“你不必否認,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都清楚。”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已面無人色,瑟瑟發抖的綠鶯,她已連酒樽都端不穩了。目中閃過一絲刻薄而惡毒的笑意,道:“你一定在心裡罵我兇殘薄情是不是?你一定在哀嘆伴君如伴虎是不是?你一定在咒我早死是不是?”他一句比一句冷峻,一句比一句緊逼。
綠鶯手中金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雙膝一軟跪了下去,顫聲道:“奴婢豈敢!”黑衣人道:“哦,這麼說你不是不恨,只是不敢?”綠鶯道:“不不,少主,奴婢沒有——”黑衣人冷笑道:“哦,這麼說是我錯怪你了?那好,你說綠眉她死得冤不冤?”綠鶯勉強道:“不冤。”黑衣人道:“她該不該死?”綠鶯垂首道:“該——死!”
黑衣人道:“看來我倒真錯怪你了。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把那盒子送去如何?”綠鶯嚇得魂飛魄散,磕頭如搗蒜,哀聲道:“不不,奴婢不敢擔此重任——少主,你,你饒了我吧——看在奴婢服侍了你兩年的份上,你饒過我吧!”
黑衣人卻忽地笑了,面具後的雙眼也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