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丫鬟層次不齊地點頭,七嘴八舌說了起來,心裡早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便做個順水人情道:“原來是這樣,事情已經過調查清楚了,那就不用追究了。”
大家心照不宣,就準備放了楚三。熟料,在這當關口,從後方匆匆走來一名婦人,直接潑辣喊道:“吳管家,楚三的事情,你處理沒有?”
那吳管家轉過身去,見是柳吳氏,堆著笑臉道:“夫人,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楚三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柳吳氏嗓子尖細了起來,“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裡不睡覺,跑到丫鬟房間裡,還事出有因?你是不是想袒護他?”
柳吳氏咄咄逼人,讓吳管家有些招架不住,低頭不語。
柳吳氏用手指朝吳管家戳戳點點:“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府的管家,就能怎麼樣?”
“小的自然不敢怎樣。”吳管家委屈道。
“不敢怎麼樣就好。趕快把這個楚三給我處理了。今天他敢半夜跑到丫鬟房裡,明天估計要跑到我房間裡去了?”柳吳氏潑辣喊道。
吳管家頂著一臉的唾沫,笑容都僵硬了,他說道:“夫人,真的事出有因。那楚三是受了明少爺之託,半夜找小柔要那口水雞的秘方做夜宵。”
“明少爺?”柳吳氏嘴一撇。
吳管家抬頭微笑道,“是明少爺。”
“是我委託的。”柳明向前跨了一步,站了出來,雙眼直直地看著柳吳氏,“嬸孃,近來可好?”
“好……好。”柳吳氏掃了一眼柳明,冷冷道,“既然是賢侄委託,那我也不便多說。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望賢侄好自為之。”
柳吳氏狠狠地丟上這麼一句,便哼了一聲離開了。
柳明聳了聳肩膀,這柳吳氏,估計還是在記著自己趕走趙管家的仇。
他沒空管那婦道人家的情緒,想到自己晚上在潘家樓還有個飯局,與那書院計程車子侃侃山海經,便邁步進入馬廄,牽出“閃電”,跨上而行,往那府外騎去。
……
兩個時辰後,柳府內。
明月高懸,清輝灑滿院落。
南面廂房的窗前,燭花閃爍,火焰輕輕搖晃。一位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用剪刀剪去多餘的燭芯,使得燭火重新穩定的燃燒起來。藉著燭光,她拿起緞面,繼續飛針走線起來。
一個丫鬟走到她旁邊,伸出腦袋瞧著,讚歎道:“杏兒大小姐就是心靈手巧,這麼快就能上手了,我看啊,比我們這些下人做得都好。”
柳杏兒微微抿嘴一笑,繼續專注著眼前的女紅。
“對了,小姐,老爺好像有事找你,讓你去一趟。”那丫鬟說道。
“行,我們現在就去吧。”柳杏兒放下手中的緞面,緩緩起身,將木門輕輕掩上,離開了廂房。
屋內又歸於平靜。
須臾,卻又被粗魯地撞開,一位滿身酒氣的青年跌跌沖沖地走進來,還被門檻拌了一跤。
“門檻怎麼變高了呢?”青年眼神迷離,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努力用那被酒精灌暈的腦子回憶。
他四處打著轉,但是卻因喝得酩酊大醉,腳不聽使喚,反而一屁股坐在地板磚上。
這青年,自然是醉酒後的柳明。
這柳明,與書院的幾名同窗在潘家樓喝得酩酊大醉,連回來的路也差點走錯了。酒氣沖天的他,還在納悶,怎麼自己的屋子完全變了樣了。
這梳妝檯,這紅羅幔帳,還有那牆上掛著的仕女圖,讓醉酒的柳明越發感到不對勁。
直到他看到了衣架上掛著的白色女兒**還有粉紅肚兜,頓時大驚。
莫非這不是……
莫非這是!
柳明腦袋一嗡。
完了,完了,自己闖到杏兒閨房了。
還是半夜……
他背脊立即一陣發涼。
這柳府的管教確實很嚴。自己和杏兒,名義上雖為堂兄妹,可連呆在一起說會話,都要回避風言風語,更別提共處一室了。
他感到有些不妙,萬一被那些下人知道自己下午還在為楚三辯解,晚上就闖到堂妹閨房,自己豈不變成了衣冠禽獸了?
此時,燭火抖動,閨房內響起了他懊悔的嘆息聲,
“哎,豹子頭誤入白虎堂啊!”
不過,畢竟是初到女子閨房,熱血好漢柳明還是掩飾不住好奇心,四處打量了起來,很快,眼神被桌面上的荷包所吸引。
那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