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好就問好,然後默默聽大人之間寒暄。
跟吉祥物時瓷起到一樣作用的還有一個人,那個剛才被隊友們討論過的神眷者,也沉默地站在旁邊,偶爾被提起。
對方的體態很好,帶著種冷冷清清的氣質。
就很超然物外。
兩人幾乎面對面,出於禮貌,時瓷對著對方略微點頭示意,然後下意識多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
從盲人恢復到正常人後,他的眼睛區別於正常人,一隻眼睛有點綠色。
這讓他原本只能算是清秀挺拔的外形增色許多,辨識度也高了。
而且這個顏色……怪不得對方能成為神樹教公認的神眷者。
對方似乎捕捉到他的視線,眉毛皺著。
時瓷彎了下眼睛,主動道:“我是時瓷。”
似乎是沒想到時瓷會主動打招呼,他頓了下,還是低聲說:“我叫趙然。”
看出趙然沒有多聊的意思,時瓷也沒有再主動說話。
好在沒尷尬多久,兩個“大人”就結束了面和心不和、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各自領著孩子離開。
那個中年男人對時瓷的笑容倒是沒有變化,跟他道別後還盛情邀請時瓷之後去教會作客。
趙然的面色一僵,走前也看了時瓷一眼。
等對方走遠,隊員們才卸下了剛才故意裝出的嚴肅幹練,又開始嬉皮笑臉。
“這個什麼聖子,還真是用鼻孔看人啊。”
“畢竟在那個女孩出現之前,支援率最高的就是這個趙然了,怎麼看他覺得眼熟……”
“對了,那個什麼委員怎麼對我們小時這麼熱情?”
之前裝得一臉萎靡的輕傷員馬上支稜起來,一副銷冠展示本季好評率最高最完美藝術品的嘴臉。
“看!我們吉祥物這長相!這氣質!要是走到臺上,那不一秒拳打教皇腳踢聖子變成新一任教主?”
“你看那個趙然都有了危機感,本來想強裝冷漠,最後還是破功了!”
時瓷:“……”
另外一個沉思的隊員一拍大腿:“我終於想起為什麼覺得眼熟了,有點像小時,但是之前小時更不接地氣。”
時瓷:“……”
“你眼睛瘸了吧,哪裡像小時了。”
“氣質!懂不懂!”
“那你是不是想說之前小時不搭理人啊。”
“?”
正常點,他害怕。
初見那些成熟可靠、人狠話不多的行動組專員們都去哪裡了。
隊友們跟精力過剩的大狗一樣,一言不合就開始武鬥物理說服彼此,很吵嚷的一堆。
時瓷揉了揉耳朵,只是略微站遠了一點別被波及,沒有離開。
他猶豫了下,還是問旁邊的組長:“最近的情況……很糟糕嗎?”
剛才組長和神樹教的人也討論了最近的災情。
怪談事件頻發,光是最近半個月的事件,就已經超過了以往一年的總和。
此前一直有悲觀的說法潛滋暗長,越來越盛行:
神已經放棄他們了,這個世界終將跟探測到的其他位面一樣,淪為地獄廢墟。
他們不用再遵循秩序。
因為很快,秩序將不復存在。
直到前幾天,這種自暴自棄的言論才略微熄火。
調查局需要神樹教配合宣傳,安撫民眾的心。
組長嘆氣:“沒錯,的確很糟糕,會議上具體的資料我不能往外說,但做好準備,我們可能要忙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又笑了下,心底懊惱怎麼跟時瓷一個孩子聊這種話題:“反正我們普通人也做不了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問心無愧就好。”
時瓷垂眸。
問心無愧嗎。
“好了好了,感覺開心點了嗎?要不要給你放兩天假,恢復一下再回來跟任務。”
時瓷怔然抬頭,看著組長。
不是不關心年輕隊員消失的時間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但他們看出了小孩反常的情緒和避而不談的態度,於是沒有直接詢問,而是用更溫和的方式,無聲地調節他的情緒、關心他。
所以今天隊友們格外活躍。
時瓷看著遠處笨拙耍寶的行動組專員們,點頭,心口說不出來的感覺。
組長看著他,眼神很柔和。
時瓷認真辨認,覺得很像小時候自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