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軟軟靠在建材上喘氣,微微閉上眼:“你出去吧。”
男人一愣,他使喚自己呢?
他有心想踹一腳,但看他細皮嫩肉的又沒下得去腳,想了想在他踝骨上踢了一腳,“少命令老子。”
鬱霈沒睜眼,混混沌沌地睡過去。
他有些發燒,腦子裡像塞了一把火炭,遲鈍地想:頌錦讓他別唱京劇無非是因為林讓君喜歡男人,讓他分手……
鬱霈沉沉昏過去。
陸潮足足找了十七個小時,把能用到的人脈全用了,鬱霈好像人間蒸發了。
他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陸潮有一瞬間想起他曾經問過的“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忘記我”。
徐驍和林垚也發動朋友尋找,看陸潮幾乎快瘋了,乾巴巴地安慰:“沒事的,小魚他一定不會有事兒。”
陸潮查遍公交和計程車,終於找到了鬱霈的去向,他頭髮長長得也漂亮,很容易留下記憶。
計程車司機確切道:“去了新景區,在一箇舊廠房附近下了車。”
“你確定?”徐驍立即掏出照片給他看:“是這個嗎?”
“哎呀我認識,小玉佩嘛,我還看了他的比賽,剛剛拿獎的那個是吧?”
“他去新景區幹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他表情淡淡的不太著急,可能也沒什麼大事,怎麼啦?小玉佩不見啦?”
徐驍看他一臉八卦,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潮已經一陣風似的捲走了。
他也立馬跟上:“潮哥你先別急,有去向就行。”
陸潮把車開得飛快,徐驍險些從車窗裡被
甩出去。
鬱霈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徹底燒迷糊了,頭疼得幾乎撕裂。
他一睜眼,臉上頓時被澆了一瓶水。
頌錦面容憔悴地站在他跟前,比昨天看起來更老幾分,連眼底都全是紅血絲。
看來昨晚不止自己沒睡好。
鬱霈勉強換了個姿勢,頌錦立即防備地命令:“你別亂動!”
鬱霈依言停下,就著這個姿勢仰頭看她:“您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還是說您打算永遠關著我?”
頌錦看著他臉頰和眼睛燒得通紅,居高臨下地問:“你知錯了嗎?”
鬱霈沒有昨天那麼急了,淡淡道:“你敢殺了我嗎?鬱審之的仕途,親生兒子鬱頌安的人生,你要親手毀了他們,自己再給我償命嗎?”
頌錦當然不想,但如果又要遭受那些暴力,她寧願鬱霈沒有活過。
“你也是我親生的。”頌錦看著他的眼睛,眼睛裡幾乎蹦出鋼針,“誰說你不是我親生的。”
鬱霈笑了聲,沒揭穿這句話。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願不願意跟陸潮分手?”
鬱霈衝她低低一笑,“我嘴上告訴你我願意,你信麼?”
“我當然不信。”頌錦一抬手抓住鬱霈的領子狠狠一拽,“你想耍什麼花樣。”
鬱霈臉色瞬間煞白,疼得幾乎斷氣,勉強地動了動嘴唇,“我能耍什麼花樣,讓我給他發條訊息告訴他我們分手,如何?”
頌錦覺得他不可能這麼聽話,他一定是在耍詭計。
“我用你的手機,發語音總行吧,你也不用解開我的手。”
鬱霈臉上毫無血色,看著也沒有威懾力,頌錦遲疑許久,掏出手機問他:“號碼。”
鬱霈背給她,頌錦輸入後把手機靠在他嘴邊,“說。”
鬱霈輕喘了口氣,啞聲說:“陸潮,我們分手吧,我還是覺得我媽媽說的對,男人不應該和男人在一起,我和我媽媽在一起,你也不用找我了。”
鬱霈說完往後依靠,抬起眉梢靜靜看頌錦,賭她會把這條簡訊發出去。
她只要發出去,陸潮一定能察覺不妥,他沒指望陸潮來救,但總得留個後手。
頌錦覺得沒什麼問題,將簡訊傳送。
鬱霈喘著粗氣,雙眼發霧嗓子也乾澀,“你這麼恨我,除了我不是你親生的之外,你更恨得是外公,既然如此,你何不跟他斷絕關係?”
“斷絕關係?你以為斷絕關係就能泯滅掉我受的傷嗎?”
頌錦冷笑著,俯下身再次抓住鬱霈的領子:“你們永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如果你經歷過,你會比我更恨。”
“不會。”鬱霈定定看著她,輕輕一笑:“你真可憐,你在傷害這個世界唯一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