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恍惚地抬眼,就看見了城內情形。
黑壓壓的人,站滿了大街小巷,城門口一排盾兵,護著後頭的弓箭手,凌厲的箭頭已經對準了進城之人。
光他這個角度能看見的人數,已經和他們帶來的人在伯仲之間,更別說後頭那些看不見的。
“怎麼會這樣?!”副將大驚,“不是說一線城沒有守軍嗎?”
他們就是仗著人多才敢這麼囂張的,若是真要打
急吼吼衝進城計程車兵們瞧見面前的場景,都傻了眼,止了步子沒敢再衝。有膽子小的將領,直接帶人在往後退。
“君上,有話好商量。”終於是沒了脾氣,副將賠著笑道,“卑職一直在平陵當差。不曾知道君上威名也算不打不相識?您先消消氣,咱們坐下來好生談談?”
江玄瑾冷笑。
片刻之後,這個副將被人直接從城樓上扔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嘹亮得後方的賈良都聽見了,連忙問:“怎麼回事?”
前頭來人哆哆嗦嗦地稟告:“城內有埋伏,柳副將被扔下了城樓,看樣子摔斷了骨頭。”
倒吸一口涼氣,賈良立馬跳起來道:“我說打不得吧?你們偏不聽!這下好了,紫陽君擺明是惱了!還不快撤!”
“可這紫陽君有何道理不讓咱們進城?”軍師上來道,“做事都要有個名頭,咱們這邊是奉旨而來,君上是要抗旨不成?”
賈良想了想,抱著一絲希望,讓人恭恭敬敬地去請示----這一線城為何進不得啊?
城樓上很快有訊息傳下來:“君上說了,君夫人在城中養胎,不喜人驚擾。”
賈良眼皮跳了跳。
這藉口找得也太假了些!誰不知道紫陽君不重女色?怎麼可能為了夫人做這抗旨之事?
或許是有別的什麼利益牽扯?他琢磨了一會兒,決定等等後頭的援軍,先老實駐紮在城外吧。
前陣兩邊的人還是起了些衝突。死傷數十人,不過外頭這一邊退得快,巳時一到,一線城城門口就恢復了寧靜。
乘虛跟著自家君上回了公主府,看著他洗漱更衣,換了一套嶄新的袍子,然後若無其事地去了主屋。
李懷玉剛睡醒,慵懶地靠在床邊,見他進來就笑:“我方才還在問你去哪兒了。”
撩了袍子在床邊坐下。江玄瑾雲淡風輕地道:“隨意走了走。”
“是嗎?”懷玉狐疑地看向他身後的乘虛御風。
乘虛御風敢說什麼嗎?只能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隨意走了走,隨意嚇退了大軍,還隨意把人家的副將從城樓上扔下去了。
主子說隨意,那就是隨意,他們有再多的話,也只往肚子裡咽。
“都這個時辰了,早膳怎麼還沒吃?”看了看放在旁邊的托盤。江玄瑾擰了眉。
懷玉笑著蹭到他腿上躺著,道:“才睡醒呢,一點也不餓。”
“那也要吃。”端起紅豆羹,江玄瑾抿唇試了試,道,“還熱著。”
“你餵我!”腿上的人耍賴。
要是以前,江玄瑾肯定會冷笑一聲,吃個飯還要人喂?手又不是斷了!
然而現在,他看了看她那越發大得嚇人的肚子。什麼也沒說,扶著她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舀了羹就喂到她唇邊。
“哎,不是拿這個喂。”懷玉痞笑,眼裡滿是狡詐地點了點他的唇,“用這個。”
手背上青筋爆了爆,江玄瑾瞪她:“瞎胡鬧什麼?”
委委屈屈地扁嘴,懷玉道:“祁錦說了,我最近情緒不穩,你得哄著我點兒。”
“再哄著也不能”江玄瑾羞惱地道,“你就不能正經點兒?”
“我一直很正經呀,你看我在他們面前,是不是個合格的老大?”懷玉哼哼兩聲,眼裡一片耀眼的笑意,“可遇見你我就忍不住啊,想跟你親近,想你全是我的!”
江玄瑾:“”
他從遇見她開始,似乎就一直被她噎得死死的,這人嘴裡沒兩句正經話,偏生半點不知羞,倒讓他沒話接。
“啊,我肚子疼!”看他沒反應,懷玉往床上一滾,撒潑耍賴,“好疼啊好疼啊,要紫陽君抱抱親親才能好!”
額角上的青筋也跳了出來,江玄瑾冷聲道:“你再鬧。我便走了。”
“嚶嚶嚶!”懷玉捂著被子假哭,“窮山惡水淒涼地,二十多年棄置身,懷有六甲君不問,慘慘慼戚無人疼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