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覺得這是褻瀆。”一手抓著他,另一隻手立於身前,李懷玉正正經經地看向那金身佛像,虔誠地彎腰。
江玄瑾掙扎無果,嫌棄地看了她兩眼,多在佛前磕了三個頭。
動身回府,兩人坐在車廂裡,懷玉嘰嘰喳喳地就開始說在等他的時候看見的事,什麼痴心女子來求姻緣啦、有孝心的漢子來求自家孃親大病快愈啦,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平添幾分趣味。
江玄瑾安靜地聽著,算著差不多要到樹林了,便拿了手帕出來,二話不說捂住她的口鼻。
“怎麼了?”李懷玉眨眨眼,甕聲甕氣地道,“你是突然覺得我容貌傾城,擋起來怕被山賊搶?”
“多慮。”他搖頭。
懷玉嬉笑,任由他伸手捂著,假裝完全沒聞見外頭風吹進來的血腥味兒。
進了主城,江玄瑾還是低聲問了她一句:“今日要去白龍寺的事,你可曾與旁人說過?”
“說過呀。”懷玉道,“總是要跟墨居里的人交代一聲的。”
“除了墨居里的人呢?”
“我一直在主樓裡,墨居之外的人,我上哪兒說去?”
點點頭,江玄瑾沒再多問。
李懷玉垂眸捏著他的手,覺得這人其實也挺單純的呀,她說什麼他都信。
路過官道,外頭人聲鼎沸,懷玉好奇地問:“怎麼了?又哪兒出事了不成?”
乘虛回頭朝車廂裡道:“是有皇榜張貼出來了。”
“嗯?貼的什麼?”
聽了聽旁邊百姓的議論,乘虛道:“陛下親筆詔前丞相長史厲奉行之罪,具體寫了什麼屬下沒看見,但眾人好像都在提丹陽長公主。”
懷玉一愣,抓著江玄瑾的手就搖了搖:“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江玄瑾道:“你前幾日就看過了。”
前幾日……懷玉咋舌:“說冤枉了長公主的那個?”
他點頭。
心裡微微一動,她鼓嘴撒嬌:“我要去看熱鬧,陛下親筆耶!我都沒見過咱們陛下寫的字是什麼樣的。”
“不行。”
“為什麼?!”
“人太多,危險。”
懷玉咬牙:“那你就隨我一起去!”
這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江玄瑾搖頭,收回自己的手,冷眼別開了頭。
懷玉見狀,手鬆了就立馬躥身下車,自己往人群裡擠。
“主子?”乘虛停了車在路邊,看著夫人那蹦蹦跳跳的背影,為難地喊了一聲。
“誰管她。”車廂裡的人冷哼。
皇榜前頭的人實在太多,儘管李懷玉今日衣飾都簡便,也沒能擠開前頭的人牆,氣得她提著裙子原地跳。跳得最高的時候,能越過前面的腦袋掃到一眼皇榜的影子,可只一瞬就要落地,根本看不清楚上頭的字。
一肚子火氣,懷玉卯足了勁兒,蹬著地狠狠一蹦,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又要落下。
然而這回,她還沒落下去,腰上就突然一緊。
有人伸手掐住了她的腰,不但止住她下落的趨勢,還將她舉得更高了些。
懷玉一愣,疑惑地扭頭,就看見江玄瑾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快看。”他冷聲道。
李懷玉傻眼了,這姿勢還真是……旁邊不少百姓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不看了?”見她沒了反應,江玄瑾鬆手就將她放下,轉身便要走。
“哎哎!”伸手拉住他,懷玉哭笑不得,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既然都忍著傷舉我了,不如再多走兩步陪我看看?”
江玄瑾很是不耐煩:“人太多了。”
“就當他們都是蘿蔔白菜!”她跺腳。
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江玄瑾看了看後頭的乘虛和御風。
兩人會意,下車便來開路。
一眾百姓本來都是在看皇榜的,待他們擠進來,這些人的目光竟都落在了江玄瑾身上。
江玄瑾黑了臉。
察覺到這位爺似乎越來越暴躁,懷玉連忙抬頭,用最快的速度看完皇榜。
懷麟詔了厲奉行tān u之罪,將大興六年大部分賑災銀的去處直接了當地寫了出來。他沒有明著為丹陽長公主洗刷罪名,但看的人都明白,厲奉行是罪魁禍首,他們冤枉丹陽了。
心裡一熱,懷玉輕吸一口氣,滿足地拉著江玄瑾就回去馬車上,將頭埋進他懷裡。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