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卻是連眼眶都微微紅了。
一見逗得過了,那人的眸子裡都泛上了水色,劉徹心裡臉上那點笑意頃刻雲散,像是有細密的長針密密麻麻地扎著他最柔軟的心尖,那人的神情落進了他的眼底,讓他也難過心疼得緊。
“哥哥,阿徹錯了——不會有下一次了。——阿徹發誓好不好?”
明明是想要訓話卻自己都差點落了一臉的淚漣,陳小嬌轉開臉重新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慢慢開口,“……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劉徹眸色一沉,語氣神態上卻不見什麼起伏,只輕描淡寫,“雁門郡處邊疆,與匈奴交壤,本就不是什麼安樂的地方;聶家多年一直在兩地通商,我前幾日與聶律走一單生意,與匈奴人意外起了點衝突,後來又接到護衛傳去你落獄的事情,心神恍惚被人從背後蹭了一刀;騎馬回來難免顛簸,傷口大約是掙破了,才這般在哥哥面前丟了面子。”
陳小嬌定定地凝眸望著劉徹。
——這世上哪一單多麼大的生意要你大漢的神子殿下不顧性命地去做?
——起了只一“點”衝突怎麼有你換下去的那件舊衣上淋漓的乾涸的血跡?
——被人從背後只是“蹭”了一刀即便再顛簸又如何能讓那傷口外翻白骨外露?
——若只是意外你又何必鄭重地離開還帶回一干一身血氣殺意鏗鏘冷厲的邊疆軍士?
然而陳小嬌還是將話音嚥了回去。
從最開始他便知道他的阿徹不會是個虛長於婦人之手的泛泛皇者,而恰巧相反,他的阿徹會是例數中華長史而難見的千古一帝;潛龍在淵便終有一朝飛龍在天。
而今天早上長安城裡傳來訊息,景帝身體微恙。
——那一天,似乎已經不知不覺地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