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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龍可羨從水裡冒出頭來,胸口劇烈起伏,喘著氣找尋阿勒的身影。
四圍是灰茫茫的,水流湍急,急促地迸在她胸口,迸得龍可羨胸口跟著動盪,她提氣,“哥舒。”
沒有回應,竹林裡穿梭著風雨,沙沙地和著聲,她滿腦子裡都是阿勒不會鳧水這事兒,惶然地朝水流奔走的方向看去,只見到一剪寒水攜著石,攜著葉,毫不留戀地奔向遠方。
不該吧?
龍可羨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像被水泡皺了,一戳就痠軟得想冒淚花兒,她其實不是傳言中冷漠的樣子。
她攥住溼漉漉的衣襬,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低聲地,帶著點哽地喚一聲。
“哥——”
這一聲斷在了喉嚨裡,她的腰猛不防一緊,像被雙鐵臂死死攬住,帶著點兒狠勁,驀地將她拖往溪邊,兩人歪七扭八,跌進了岸邊草地裡。
阿勒嗆著水,也咳著笑,不顧滿頭滿臉的水漬,把人抱在身上,就勢捧起龍可羨的臉:“讓我瞧瞧,哪裡來的哭包?是這溪裡生出的小妖精麼,嫩得能出水了。”
龍可羨驚慌初定,心口還在劇烈跳動,但腦中已經明白過來了,禍害遺千年這話是真理,在阿勒身上尤為適用。
她目露兇光:“沒哭!”
是沒哭,只是讓雨打得眼眶紅,阿勒張開虎口,把她半張臉掌在手中,仔仔細細地看,龍可羨生得白淨,但不是病弱的不見天光的蒼白,是活色生香的潤白。
讓寒水一浸,白裡透著冷潤,像剝了皮的荔枝,飽滿的,勾著人去咬破那層果膜,肆意地品嚐裡頭的甜汁。
他曾肆無忌憚地咬破過,把生嫩的果子催得紅熟。
像疾風驟雨裡不堪摧折的花骨朵兒,顫巍巍地綻開來,那是隻有他一人能賞的景,他為此臣服伏跪,低垂頭顱,又一躍而起,吞吃得丁點不剩。
“方才喊什麼呢,”阿勒看著此刻的她,想著過往的她,聲線低了下去,眼神專注,“再喊一聲來聽聽。”
“不要喊,”龍可羨覺得他的眼神與往常不一樣,渾不吝的人正經起來,讓人總難招架,“你躲在水裡耍我玩兒。”
“沒耍你,”阿勒拇指抵著她耳下,“水草纏人,厚苔溼滑,我在水裡不如你靈活,跌得一時起不來。”
“真,真的麼?”龍可羨半信半疑。
“千真萬確,我哪捨得讓你著急,畜生才幹這事,”阿勒忍住了揉紅她耳朵的慾望,點點她鼻樑,“看看,急得鼻子都紅了。”
龍可羨鼻子發癢,別開了頭,見著兩人姿勢不太得宜,便要從他身上爬下去。
但緊接著被阿勒擒著下巴往回扳,阿勒手勁收不住,掐得她雙頰的肉往中間擠,嘴唇微微地鼓起來,合不上,隨著呼吸,裡頭紅通通的小魚若隱若現。
就這般,兩人都頓了頓。
風催著雨一簾一簾地落,彷彿不會停下,兩人都溼透了,龍可羨覺得冷,但阿勒越發的熱,熱得他抬手鬆了衣襟,露出半片精厲的胸膛。
“同你講件事,你聽不聽?”
阿勒眼裡更沉了,宛如這天上落的不是雨,是一滴墨,在他眼裡暈開,又深又濃,攪起漩渦,讓人越看越移不開眼,心甘情願地隨之沉淪。
他才是妖精。
狐狸精。
“你要講什麼?”龍可羨立刻想起舊事,警告他,“不能咬耳朵。”
“不咬,”阿勒把著腰,把她往上拖了些許,兩人一上一下,眼裡再容不進別的,“你知道如此良辰美景,該做些什麼嗎?”
龍可羨:“……颳風下雨,深林小溪,闃無人聲。我們還掉進水裡,一頭一臉的水,哪裡來的良辰美景。”
阿勒徐徐說,把字眼咬得很慢:“我看著你,就是良辰美景,你在哪兒,景就在哪兒。”
龍可羨回不了這話,她心口猶如揣了窩兔子,砰砰亂跳,簡直想要從喉嚨口往外蹦了!
“有件事兒,此刻不做,就算不得男人,那是縮頭烏龜。”
阿勒一步步地誘著她,他仰面,雨水斜著打到臉上,他眼也不眨,讓那張臉濡成了驚人的美色。
妖怪麼,說什麼都是蠱惑人心的。
“我不做。”龍可羨直覺這事可怕,會脫出她的掌控,說著話,人已經要爬起來了。
她這邊一動,阿勒也動,卡著龍可羨下巴的手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