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馮姨娘畢竟是大房的姨娘,如果真如二夫人所說的那般,馮姨娘算是這深宅大院內最無辜的可憐人了,而且從今日起,她倒是頗為希望馮姨娘和保住性命,也許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她會是一個突破口。
夏霜霜有些意外的抬眼對上夏清歌,見她眼角含著一絲輕笑,她似乎從未見到夏清歌的笑容會這般溫軟,從前自己每次見到她時,她的嘴角總是帶著適度溫和的笑意,可夏霜霜心裡明白,她的笑容從未直達心底,這樣的笑意只不過用來偽裝自己防備敵人而已。
可如今她能感覺的出,夏清歌剛才面對她時那一抹笑意裡包含著什麼內容,雖不知究竟是什麼,可她還是感到了意外。
輕輕點了點頭,夏霜霜柔聲道“跟我來吧!”
她走在前面,夏清歌站起身走在後面,屋內的二夫人、三夫人對視一眼,也都站起身緊跟著走了出去,夏雨夢和夏雨佟也緊跟其後。
雖然大家覺得一個姨娘不至於這般興師動眾,可如今掌管府內中饋的畢竟是夏清歌,既然她都親自前去房內探視馮氏,她們也不好在此乾坐著。
而夏子恆和夏子楓二人以及身便跟隨的隨從卻並未起身,男女有別,他們只要在廳堂內等候訊息即可。
夏清歌跟隨著夏霜霜沿著迴廊朝著後院而去,在這一路上,她的眼睛四處觀看,迴廊邊上是一片開的十分嬌豔的黃菊,黃菊不遠處還種植著幾株月季和芍藥花,聽聞馮姨娘甚是喜愛作畫,院內雖然過於簡樸,卻也別有一番雅緻寧靜之感,看來馮姨娘也應該算是一位頗有雅興的女子。
沿著迴廊走到盡頭,就見一間屋內掌著燈,昏黃的光線對映的周圍似乎更加黑暗了一些。
“為何不用燭臺卻偏偏用的油燈?”夏清歌很是不解的問道。
夏霜霜聽了夏清歌的問話急忙側身回道“這燈芯是姨娘自己做的,燈芯內加了一些安神的藥汁,平日裡有助於睡眠,已經用了很多年了。”
“哦?馮姨娘可是有嚴重的失眠跡象?”
夏霜霜點了點頭“聽院內的老嬤嬤說起過,姨娘自從產下我之後就一直有這個毛病,總是很難入睡,而且只要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就會被立刻驚醒,隨後就再也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等到天亮。”
想到馮姨娘是因為自己才落下的病根,夏霜霜臉上閃現一抹自責。
“你也做不得選擇!”夏清歌看出她心裡的想法,輕聲勸說了一句,隨即轉身率先進去了屋子。
這半年多里,夏清歌從未進入過馮姨娘這座秋蓉院,馮姨娘不同於梁姨娘在府上的做派,更不比梁姨娘孃家的地位,而且這些年聽說父親回府後基本上都不會踏入秋蓉院,雖然也不見得經常夜宿梁姨娘那裡,但相比於冷落馮姨娘的程度,梁姨娘絕對算得上是受寵的了。
淡淡掃了一眼屋內的擺設,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正中央的那張半舊的羅漢床,兩邊各自懸掛著已經年久失色的床幔,眼神隨著羅漢床的裝飾移到了羅漢床上平躺著的婦人。
由於屋內的光線實在微弱,即使此時她已經走進了馮姨娘的床榻,卻仍舊只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龐。
“從什麼時候暈倒的?”
夏霜霜自進屋之後,眼神就未曾離開過床榻上的馮姨娘,若說此時誰度日如年、焦急萬分,也就只有夏霜霜一人了,她看著此時毫無生氣的馮姨娘,眼淚不受控的滴滴落下,哽咽道“今日酉時三刻左右,就是龐總管來這裡之前。”
夏清歌坐在馮姨娘的床邊,此時二夫人、三夫人、夏雨夢、夏雨佟極其身邊的丫環婆娘們也陸陸續續的趕到了這個狹小破舊的房間。
二夫人進入房間後輕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咳嗽一聲拿出一條白淨的絲帕掩住口鼻“這裡怎麼這麼髒?平日都沒有下人打掃的嗎?”
夏霜霜一雙紅腫的眼睛忍不住低垂下去,自從梁姨娘當家之後,孃親和自己身邊幾乎沒有一個像樣點的丫頭,屋內的所有日常打理都是由孃親和自己來整理的,不過自從清歌小姐當家之後,這院子內也陸陸續續送來了一些貼補用品,前幾日還送來了兩個丫頭,總體上比從前要好出許多。
二夫人的話並未引起夏清歌的注意,她福身仔細觀察馮姨娘的臉色,隨後將她的右手臂從被子里拉出來仔細把脈。
看到眼前的情景眾人皆是疑惑,這大小姐何時會看診了?有的人心裡冷笑,夏清歌擺出這幅模樣只不過是讓眾人看戲罷了,畢竟如今夏清歌當家,馮姨娘又是夏子清的人,她此時若不表現的積極,怕是要落下什麼負面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