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寫這篇報道了!啊,帕姆,你沒不舒服吧,是嗎?〃 〃我很好,韜基,謝謝你。〃帕姆回答說,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帕格對上校說:〃我們看著德國人開始逃跑的。〃 〃好,是啊,加普蘭的營得到了南線的通知。這是一個很好的營。〃安菲季耶特洛夫關上了車門。〃請你們都坐好,我們現在直接開回莫斯科。〃 〃啊,不!〃塔茨伯利的胖臉像個嬰兒似的皺起來。〃在戰鬥結束後,我想去看一看。還要和坦克手談一談。〃 安菲季耶特洛夫轉過身來對著他們,咧嘴露出了牙床和牙,但沒有笑容。透過他後面結了霜的擋風板,他們可以模糊地看到鎮上主要大街上的煙、火、一匹向前撲倒的馬,士兵跑來跑去,綠色軍用卡車擠在一起緩慢地行進。“是這樣,在北面有一個很大的突破。莫斯科在危急中。唉,所有外國使團都要向高加索撤退。我們必須馬上溜。〃他說〃溜〃這個生硬的俚語時沒有一點幽默味道,然後對駕駛員說:〃快走!〃 在蓋在旅客腿上的毛毯下面,帕米拉·塔茨伯利戴手套的手握住了維克多·亨利的手。她脫掉手套,把她冰冷的手指繞住他的手指,把她的臉靠在他的長大衣的破肩膀上。他粗糙的手緊緊地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戰爭風雲》第五十六章(1)
萊斯里·斯魯特穿著大衣,戴著皮帽正坐在煤油燈下工作,聽到黑暗中有腳步聲。他的辦公桌正好放在大使在莫斯科的住宅斯巴索大廈大理石圓柱廳沒有亮的大吊燈下面。 〃誰在那兒?〃緊張而粗嗄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發出迴響。他還沒有看到臉,就認出了白海軍帽、白圍巾和銅釦子。〃我的天,亨利上校,為什麼他們不直接送你上喀山車站?也許你現在還來得及。你必須在今晚離開莫斯科!〃 〃我到過車站,去古比雪夫的火車已經開了。〃帕格撣掉了肩上的雪。〃突襲把我們截在城外不能進來。〃 斯魯特十分不安地看了看手錶。〃但是……這太糟了!天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還有去古比雪夫的火車……要是有的話。你知道一個德國的裝甲部隊已經穿過北面正插到城後面去嗎?他們說,另一個鉗形攻勢正從卡盧加過來。現在也不知道相信什麼好了,但至少有一點可以想得到,就是也許二十四小時之內我們就全部被包圍了。現在又開始像華沙的情景一樣了。〃斯魯特發出輕鬆的笑聲。〃對不起,沒有椅子,來了一群喬治亞工人,像瘋了似的把所有傢俱都堆在一起蓋上了……呵,還有一個凳子,坐下,坐下……〃 帕格說:〃關於德國人的鉗形攻勢我倒不知道,我剛從外交部來。〃他坐下,也不解開大衣。在斯巴索大廈裡幾乎和外面大風雪裡一樣黑、一樣冷。 〃你想他們會跟你講實話嗎?我可以實在跟你說,這些訊息是我今晚九點鐘在喀山車站餐廳裡直接聽瑞典大使說的,我在那裡送我們的人走。我的天,車站的景象真使人難忘!如果扔一顆炸彈,全部新聞記者、百分之九十在俄國的外交官以及一大批蘇聯的官僚統統完了。〃 〃所有的打字機都收起來了嗎?我要寫一個報告。〃 〃在耶頓上校辦公室還有打字機。我還有一個破傢伙,代辦在古比雪夫安排好之前,我多少還得維持一段工作。〃斯魯特心不在焉地鎮靜回答,接著外面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他一下子跳起來了。〃這是炸彈嗎?你已經沒有時間寫報告了,上校。我有責任送你馬上離開莫斯科,我有理由一定要堅持這一點……〃 帕格抬起手,〃外交部正在安排。像我這樣掉隊的還有別人。明早十一點鐘我還得去一下。〃 〃啊!那好,如果外交部肯定負責任的話,那就行了。〃斯魯特傻笑著說。 維克多·亨利眯起眼睛望著他,〃怎麼你又挑上這副擔子啦?華沙之後又讓你幹這事有點過分啦。〃 〃是我自願的。你像是不相信,我真是自願。到底我經過了一次鍛鍊。我對我在華沙的工作也不很滿意,我想也許這一次可以補救一下。〃 〃哪裡,拜倫告訴我你在華沙乾得很出色。〃 〃是嗎?拜倫是個正人君子,幾乎像一個騎士。這提醒了我,你走的那天,斯德哥爾摩來了一個大郵包,其中還有羅馬來的東西。你要看看你新生的孫子的照片嗎?〃他在桌子上紙堆裡找了半天,從一個皺信封裡抽出一張照片。〃這就是他。你說他長得漂亮吧?〃 油燈的燈光使海軍軍官臉上顯出深黑的皺紋。他先看了一下照片背後寫的幾個字:給老斯魯特……路易·亨利,年十一天,和馬戲團的胖女人,然後又細看照片。一個豐滿的、眼睛深凹的娜塔麗,穿著寬鬆的長袍,抱著一個嬰孩,看來與拜倫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三角臉,一雙嚴肅的大眼睛,有趣而堅決的表情,柔軟的淡黃|色頭髮……這些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