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根本沒想到他們沒和您一道在錫耶納。〃 〃哦,我本來沒決定給您打電報,不過我想您能幫忙找到他們。兩星期以前他們去華沙了。〃 〃華沙!〃 〃是的,去拜訪一位朋友,他在咱們駐波蘭使館裡工作。〃 〃我立刻就跟那兒聯絡。您是說咱們的使館,對嗎?〃 〃對,是二等秘書萊斯里·斯魯特,我以前的學生,一個有出息的小夥子。我本想他和娜塔麗有一天會結婚的。〃帕格草草記下那個名字。傑斯特羅咳了起來。〃請原諒。我想這次旅行夠冒險的,但他們是在條約簽訂前就去的。她二十七歲了,有她自己的主意。拜倫是自告奮勇陪她去的,所以我根本沒有擔什麼心,他是個很能幹的年輕人。〃 維克多·亨利被這個訊息搞昏了,但是聽到了讚揚拜倫的話,還是覺得很高興,多年來他也沒聽到過好多。〃謝謝。我打聽到什麼訊息就打電報給您。要是您有了信兒,也請告訴我一下。〃 傑斯特羅又咳嗽了。〃對不起,我得了支氣管炎。上次世界大戰我記憶猶新,中校!真像沒有過了多久,對吧?所有這一切都給我一種奇怪、恐怖的悲哀感覺,幾乎是絕望。我希望咱們有一天能見見面,和拜倫的父親相識,我太高興了。他很崇拜您。〃 霍徹菜館的那張長桌子是一個聽音哨,一個訊息交易所,一個外交上小買賣的交換所。今天,這家擁擠的菜館裡,銀餐具好聽的叮噹聲,烤肉的香味,熱烈的高聲談話,都依然如故。但是在這張特別桌子上卻有了變化。有幾位使館的武官穿上了制服。那個長著一副愉快的紫紅色面龐、留著大鬍子、酒量過人的波蘭人已經走掉了。那個英國人也不見了。那個佩著粗重金飾絛的法國武官坐在他慣常的位子上發愁。這些人中,年紀最大的那位白髮蒼蒼、滑稽的丹麥胖子,仍穿著那身亞麻布白西裝,但他也僵在那兒,一言不發。談話很拘束。華沙電臺叫嚷德國人已被打退,但沒人能證實。相反地,他們各自首都來的新聞簡報,都和德國人吹噓的一樣:到處獲勝,成百架波蘭飛機在地面被摧毀,全部軍隊被包圍。帕格吃了一點兒,馬上就走了。 帕米拉·塔茨伯利靠在使館門前的鐵欄杆上,靠近那些沿街排成長隊的愁容滿面的猶太人。她穿著那套他們那天早上在〃不來梅號〃上散步時穿的灰色衣服。〃好了,〃他們並肩走著的時候他說道,〃小癟三到底動手了。〃 她吃驚而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動手啦!咱們的車子在這兒。演說一完,我們就出發。我們六點鐘飛往哥本哈根。還算運氣,弄到了座位,簡直像金剛石那麼難弄。〃
《戰爭風雲》第十章(7)
她緊張地開著車在小巷裡彎來彎去行駛,避開大路上那個長長的坦克縱隊。 〃是啊,看到你和你父親要走了,感到非常遺憾。〃帕格說,〃我肯定會懷念你這種開車的衝勁兒的。你們以後上哪兒?〃 〃我猜是回美國。父親十分喜歡那兒。實際上這會是最好的地方,因為柏林是進不來了。〃 〃帕米拉,你這麼走來走去的,難道你在倫敦就沒有一個男朋友……或是幾個男朋友……反對嗎?〃這個女孩子……他是這麼看她的,這表明他是長者……臉紅了,眼睛閃著光。她那雙白淨的小手,開車的動作迅速、靈巧而且穩當。她身上散發看一種柔和的、帶點辣味兒的清香,像荷蘭石竹的香味。 〃哦,現在還沒有,中校。因為父親眼睛不太好使了,他離不了我。我又喜歡旅行,所以我很樂意……哎呀!看您的左邊。不要太明顯。〃 赫爾曼·戈林掌著一輛雙座紅色敞篷汽車的駕駛盤,樣子傲慢、兇狠,因交通燈停在他們左邊。他穿了一件黃褐色、雙排扣的普通上衣,翻領上金光閃閃,不管他穿什麼衣服,翻領上都閃著金光。他的巴拿馬草帽寬寬的帽簷兒兩邊和後面都往下耷拉,有點像過去美國強盜的模樣。這個肥胖傢伙戴著戒指的胖手指敲著駕駛盤,一面咬著長長的上嘴唇。 燈光變了。紅汽車向前衝去,警察向他行禮,戈林笑著擺了擺手。 〃剛才要是打死他多容易啊。〃帕米拉說。 帕格說:〃這些納粹真讓人莫名其妙。他們的安全措施非常松。甚至連希特勒周圍也一樣。總之,他們人殺的太多了。〃 〃德國人崇拜他們。父親就是因為在紐倫堡納粹黨日作的那次廣播惹了麻煩。他說,誰都能殺死希特勒,他那樣隨隨便便地到處走動,正表明德國人是多麼擁護他。不知怎麼這個廣播竟把他們惹火了。〃 〃帕米拉,我有個兒子,希望你到美國的時候能見到他。〃他把華倫向她介紹了一番。 姑娘聽了調皮地一笑。〃您已經對我提過他了。聽來好像他長的比我高了點兒。他到底是怎麼個樣子?像您嗎?〃 〃一點兒不像。他長得挺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