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歌回到禪院之中便開啟了那小罈子,裡面是八色什錦乾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蘇錦歌吃了幾個便橫過罈子來,倒出一半乾果在桌案之上。轉身自院中的竹筐裡取了幾隻小青瓜,並這半罈子什錦乾果一同移進了空間之中。
客居天音,不便進出空間。不知烏娘在裡面悶成了什麼模樣。
想到烏娘蘇錦歌不由微微抿起唇角,幸好之前有所顧忌沒有進到空間中,否則烏娘必定要吵著出來。弄個靈獸袋做幌子不難,為難的是烏娘那性子定會擾鬧了天音宗的清淨。
又吃了一會兒乾果,用過一碗熱茶,蘇錦歌挽起了袖子,自空間中取了些工具和靈穀粉出來。
同一時間裡,天音宗的主持惠淨大師正無比頭疼的仰頸看向天空。
在他面前,五名小沙彌一字排開跪的整整齊齊,就連那垂下的頭和委屈的神情都是齊整統一的。
說來這五個小沙彌也沒有犯什麼大錯,
不過是私開小灶偷嘴罷了。按說是不值得鬧到住持面前。幾個小沙彌並不知道,現在的惠淨大師已經是聞吃色變。
一個多月前,一場大雨澆落許多三月瓜。往常似這般情況,天音宗六十間食堂中皆免不得出現浪費之象。今年卻因著壬申號膳房的一味菜醬,免除了那浪費之象。初時他還以為這是一件好事,可漸漸的苗頭有些不對了。
惜食和貪吃根本就是兩回事啊。
然而事情的進展並未止步於此。各個膳房間竟開始明裡暗裡的比拼起廚藝。因為這種比拼,引的一眾弟子越發的貪戀口腹之慾。
惠淨大師午後才針對此事發下嚴命,怎想到才入夜便有幾個小沙彌頂風作案。這幾個小沙彌屬於知客院,略一詢問那些知客僧便發現了不對之處。――今日前來的築基修士中並無一位能與他們描述的那位對應上。
聽過幾個小沙彌與戒味的描述,知客院的掌事當即便報到了惠淨大師處。
大眼睛大酒窩的白衣少女,脖頸上掛著一件金鎖片。這描述的怎麼聽都像是那位明心真君。
那瓜醬一事,惠淨大師已然問清,源頭處正是那位明心真君。
惠淨大師仰天而嘆,接著又是一嘆。一空禪師輕易不渡人,但他所渡之人皆不普通。那位狼族大妖食曾嗜殺成性,每日要殺十數人食心;那位肅方真君殺念過重,不分善惡只要非我族類便只一個斬字處理;那位素汐真人生的媚骨天成,偏又最愛以魅惑眾生為樂,用那副姿容引得處處紛爭不休。
完全不同於前面三位,這位明心真君的風評一向極好,又是自願留於天音宗。按說她這兩次都應是無心。可正是這樣惠淨大師才越發的頭疼。
思前想後了一陣,惠淨大師最終決定往一空禪師處走一趟。
入夜的天音宗格外安靜。
惠淨大師行至那幾座相連的禪院之時,夜風送來了陣陣的飯香味道。焦香中透著瓜菜的清香,說不出的誘人。
天音宗的弟子並未按照修為劃分居所,這幾座禪院附近既有佛法精深的天音弟子,亦有才入門的小沙彌。天音弟子過午不食,這幾座禪院中所居不過五人,香味自何處來惠淨大師不用猜便也知道。於是他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了起來。
所謂修行者便是需要修行的人,所謂戒律便是要幫助修行者修行的助力。偶然一次誘惑尚可當做磨練,可若要天天如此,那可要大大的不利於低階弟子的修行成長。
惠淨大師悶頭疾行,很快來到一空禪師居住的禪院處叩響門扉。門板一開,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兩扇門板之後。
那邊的院門才剛關上不久,這邊院子的門板便悠悠的被拉了開。蘇錦歌捧著只金光焦香的餡餅走了出來。
禪院的四周都是菜地,夜風一陣陣的吹過。坐在菜地旁,咬著新烙出鍋的餡餅,倒也有幾分愜意。
當蘇錦歌吃掉第三塊餡餅時,不遠處的禪院門吱呀一聲開啟,從院中走出了一位身材勁瘦,身著僧袍的妖修。他抱著一隻罈子,直奔蘇錦歌面前的菜地而來。
待走到近前,
那妖修向蘇錦歌微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而後直接蹲在菜地中拔了兩顆大葉蔬菜出來,到井臺處清洗乾淨。再將洗淨的菜葉一張一張的掰下來,碼放成整齊的一疊。
接下來他的動作令蘇錦歌驚愕不已。只見他開啟罈子,從中取了一塊醬肉出來裹在菜葉中卷緊,放入口中咯吱咯吱的咀嚼起來。
許是蘇錦歌的表情太過明顯,那妖修吞下一塊肉後抬頭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