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不尊號令,該當何罪!”
蓋龍泉、陳壽同時喝道:“當斬!”
胡司令身後兩個馬弁這就要掏槍,早被人從背後一記悶棍放倒拖了出去。
胡金彪忽地站了起來,一腳踩在板凳上,扯開自己的衣服,拍著胸膛冷笑道:“姓陳的,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有種朝這兒打,不敢開槍就不是人養的,不過我勸你想清楚了,我要是回不去,我那五百弟兄可不答應。”
陳子錕冷哼一聲:“五百人你就敢嚇唬我,當我陳子錕沒見過世面麼,來人吶,給我拿下!”
趙子銘和雙喜將胡金彪按在桌子上,從他身上搜出盒子炮兩把,擼子兩把,子彈都上膛了。
“胡司令,槍借我玩兩天。”趙子銘順手將盒子炮塞在自己腰裡。
胡金彪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只恨自己太大意了。
陳子錕義正辭嚴道:“胡金彪縱容部下為害鄉里,不聽號令頂撞長官,依戰時發令,判處死刑,立刻執行!”
“饒命!”胡金彪這才知道對方玩真的,喊什麼都晚了,趙子銘將手槍頂在他天靈蓋上扣動了扳機。
槍聲就是號令,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提機槍掃射的聲音,胡金彪的十個護兵被當場解決。
司令們噤若寒蟬,好一齣鴻門宴,酒席上殺人,血淌了一桌子,胡金彪死不瞑目,兩隻死魚眼正看著大家。
陳子錕道:“胡金彪咎由自取,念他也抗過日,留個全屍吧,他的部隊,交給草上飛和張麻子兩位司令收編整頓。”
兩位司令是蓋龍泉的老朋友,鴻門宴之前就溝透過了,由二人派出部隊解決胡金彪的手下,事成之後人槍對半分,兩人興沖沖站起來,抱拳道:“多謝總司令!”
陳子錕接著說:“日本人打到家門口了,是中國人的就拿起槍桿子和他們幹,誰當孬種,胡金彪就是下場!”
大家都拍著胸脯打了包票,絕對和小日本死磕到底。
閻肅再次幹起參謀長的老本行,分配部隊防禦縣城,有了胡金彪的先例,誰也不敢說什麼聽調不聽宣的鬼話了,乖乖服從命令,準備打一場南泰保衛戰。
……
次日,天邊隱隱傳來沉悶的引擎轟鳴聲,陳子錕奔到城牆上用望遠鏡看過去,雲層裡鑽出十餘架日本轟炸機來,他趕忙下令隱蔽,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素質就是不行,命令下達了,從未見過飛機計程車兵們還是好奇的鑽出掩體看熱鬧,結果被從天而降的炸彈轟的死傷累累。
日軍不但出動了航空兵,還動用了大口徑遠射程的九十式野炮對南泰縣城進行炮擊,城頭頓時陷入一片火海,很多士兵沒見到日本鬼子的面,就死在轟炸和炮擊中。
日本人吸取了龔家村之戰的教訓,進行了充足的火力準備,聯軍連重機槍都沒幾挺,火炮一門都沒有,根本沒法進行反擊,司令們更沒見識過這種打法,眼見弟兄們死傷慘重,血性卻被激發出來,嗷嗷叫著要和小鬼子玩命。
陳子錕卻出人意料的下令撤出縣城,北泰之戰的經驗教訓歷歷在目,在有強大火力的防禦工事的情況下尚且守不住城市,何況現在這種狀況,南泰的城牆根本抵擋不住日軍的炮彈,固守城池只能無謂犧牲,還連累了百姓。
部隊迅速撤出縣城,準備和日本人打游擊,可是這回他們遇到的是經驗豐富的田路少將,在他的指揮下,田路支隊穩紮穩打,天上飛機偵查,地上炮兵開路,以大隊為單位整體推進,遇到敵情直接用炮彈覆蓋,然後重機槍擲彈筒跟上,在步槍射程外解決敵人,不給你貼身肉搏的機會。
時值深秋,青紗帳都枯萎了,漫山遍野沒有藏身之所,部隊動向盡在日本飛機眼皮底下,游擊隊只有兩條腿,日軍卻有汽車、摩托和軍馬,跑得不如人家快,游擊戰自然也無從談起。
幾次戰鬥下來,游擊隊潰不成軍,陳子錕知道這回氣數已盡,好在夏小青陳啟麟等傷員都已經送走,身邊沒有拖累,他召開軍事會議,沉痛宣佈聯軍解散,大夥各謀生路去吧。
司令們互道珍重,灑淚而別,各自突圍去了。
陳子錕率領嫡系,徑直投大青山而去,半途遭遇日本飛機轟炸,被尾隨而來的一個日軍中隊團團包圍,一顆炮彈落下,陳子錕就覺得腦子一懵,撲倒在地,恍惚中似乎被人揹了起來,耳畔是激烈的槍聲,有人在大喊:“突圍,分頭走!”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身畔躺著一個人正在呼呼大睡,手裡還捏著一截點燃的香,藉著月色一看,正是趙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