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更為濃厚了,他默默然,一時沒說話。
可是,那邊座上卻猛可裡站起了美姑娘蘭珠,她那嬌靨上的神色,令人難以言喻,指著朱漢民嗔聲說道:“好哇,小卿,原來你……怪不得,我告發你去!”
朱漢民淡淡笑道:“姑娘,你可以這麼做,我不會怪你。”
蘭珠本來是半真半假的,可是經此一來,那一半假的也變成了真,她一跺蠻靴:“你當我不敢?”轉身往外便走。
德容適時一挑眉,震聲喝道:“蘭珠,站住,你胡鬧些什麼?”
蘭珠猛然轉過嬌軀,一張嬌靨繃得緊緊地,道:“我才不是跟他鬧著玩兒的呢,為了我們大清朝廷著想,我真敢去告發他,爹以為我做的不對麼?”
德容臉色一變,大喝說道:“回來給我坐在那兒,不許胡鬧,該做的事我自己會做,用不著你多羅嗦,聽見了沒有?”
蘭珠嬌靨上有些掛不住了,那孕育著兩眶晶瑩珠淚的美目,恨恨地橫了朱漢民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回坐下。
德容似乎餘怒未息,瞪了蘭珠一眼,還想再加叱責。
朱漢民已然說道:“容叔,您這是讓侄兒坐不下去,姑不論蘭珠她是真是假,侄兒斗膽以為,她做的對!”
德容威態稍斂,默然不語,自然,他也不能否認自己的女兒做的對,該這麼做,可是他又怎能……
朱漢民目光深注,忽地挑眉說道:“容叔,您放心,侄兒對的是大清朝廷,對您跟怡姨,侄兒不會也不敢,倘若……有朝一日大業幸能成功,只要容叔您不嫌棄,侄兒保您世代為王,您的爵位還是您的爵位。”
德容猛然抬頭,臉上的神色有點難看,但他旋即淡笑說道:“憶卿,謝謝你的好意,容叔心領了,只是,憶卿,容叔不希望別的,只希望你儘快離開北京,你不要誤會容叔的意思,容叔是說……”搖搖頭,住口不言。
朱漢民正色說道:“容叔,侄兒說過對您跟怡姨,侄兒永不會,也永不敢,侄兒明白,您有您的立場,可是容叔,侄兒也有侄兒的立場,您恕侄兒不能從命,暫時不能離開北京,不過您放心,侄兒決不會讓容叔您為難。”
德容搖頭說道:“憶卿,容叔不多說了,容叔只覺得,到了你這一代,彼此之間這道無形的鴻溝似乎更深了些。”
朱漢民道:“那是您的看法,侄兒以為,彼此之間的立場,跟彼此之間的私交,是可以不發生衝突的。”
德容點頭說道:“憶卿,你跟你爹一樣,奇才第一,傲誇宇內,是個明白人,容叔有些不應該說的話,當著你,也毫不諱言,對大清朝廷,我很悲觀,可是容叔我生為滿人,身為當朝親貴,對朝廷,我不能不盡心盡力,不能不流完最後一滴汗,流完最後一滴血!”
朱漢民道:“侄兒明白,那是您的立場,侄兒只有敬佩。”
德容嘆了口氣道:“你該知道,你爹也不會不告訴你,當年你爹夜闖大內,盜走前明大將軍袁崇煥手著的那部兵書,及那本……”
朱漢民帶笑截口說道:“侄兒知道,我爹也告訴過我,可是容叔,那是收回,而不是盜取,那兩樣東西本來是先朝之物。”
德容笑了笑,道:“就算是收回吧,實際上,那部兵書是袁崇煥手著的,那本‘忠義臣民名冊’,也是呂晚村所手錄,我不得不承認那原不是大清朝廷的東西……”
頓了頓,接道:“當時你義父聞得大內有驚,立即帶劍隻身馳援,及至他一見那夜闖大內之人是你爹時,他竟毫不猶豫下令禁衛軍放行,為著這件事,他受了皇上好一頓叱責,並且限期他追回那兩件關係大清朝廷命脈的東西,在皇上面前,他竟一句話沒說,旁人乍看起來,也以為他是因私交而影響了本身的立場,可是容叔跟你怡姨都知道,當時你義父是不知道你爹夜闖大內的目的,更不知道你爹已經把那兩樣東西拿到了手,要不然……”
嘆了口氣,沒說下去。
朱漢民道:“那是侄兒義父赤膽忠心,不因私交影響立場,也正是他老人家贏得朝野同欽的道理所在,唉,還虧得當時義父不知道,否則只怕一場龍爭虎鬥難免,他們的交情也不會維持到後來了。”
德容點頭說道:“是的,他們都是在不影響本身的立場情況下,儘量顧全私交的!”
朱漢民突轉話鋒問道:“容叔知不知道為什麼我爹早不收回那兩樣東西,晚不收回那兩樣東西,而偏偏在那時候夜闖大內?”
德容點頭說道:“容叔知道,這是事後你怡姨告訴我的,你爹是怕那兩樣東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