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女流無立足之地只能如此成全了大家!”
他冷哼一聲,口出嘲弄,“一死了之?別說是死,就算你掉根頭髮他都不會饒我,我才想問問,我該怎麼辦,你們才滿意?”
心酸和無奈把我推進迴旋無止的漩渦,不只是我,赫楨也被困於其中。頃刻間,我意識到,不止是我滿腹怨恨,赫楨也一樣,我們此時可不就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嗎?
我們倆就這樣無聲無息坐著久久不語,最後他起身走去,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紅色雕漆方形盒子交給我,盒子四面雕著精緻、美倫的花卉圖案。
我疑惑不解地看向赫楨,他悲傷地回望我,“新婚之夜,皇上差吳良輔送來兩件賀禮,一是名為‘喜上眉梢’的羊脂玉佩,另一件便是這個盒子。吳良輔千叮萬囑這是給夫人的,只能夫人自己開啟。當時我正在酒興上,哪裡顧得上這些,吳良輔一走我便迫不及待開啟瞧瞧。”
“我向來對漢人的詩詞歌賦反感,盒子裡皇上寫的字我能讀出,意思卻是似懂非懂,可我總該弄清楚是什麼意思吧?等我完完全全明白其中含義,氣憤填膺之餘就是追悔莫及,早知如此,我寧願做那盲眼瞎心人,你我既有名分,就該糊里糊塗坐實了夫妻,這本就理所應當。怨只怨我違抗聖意私自開啟,從此便一頭栽進這無底深淵,再無路可逃。”
我抱住盒子,抬頭看向站於我跟前的他,他抬起手捋了捋我因為包裹傷口而被壓住的一縷頭髮,“墨蘭,你我雖有夫妻的名分,可我們之間遠隔千山萬水,只得作罷。雖未曾有情,可你還是把府裡、田莊管理得井然有序,我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阿布德說得對,有你這樣的夫人,是我的福氣,別的不說,你對這個家確實是一心一意。我走了,還望你好生照顧浮萍,它日順利產子我赫楨也算是後繼有人,拜託你了!”
說完,他朝門口走去。
“赫楨,”我叫住他,放下盒子,走到他身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只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卻從來不曾想過你也一樣。既然我已是你的夫人,我保證,再不會見皇上,以後也不會去找公主,真的。”
他轉過身眼中滑過動容,但很快又充滿無奈,“墨蘭,該是怎樣便是怎樣,日後的事情你我都無能為力。”
言畢他開啟房門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看著他的背影,陣陣寒慄洶湧撲面而來,我彷彿覺得他走進了濃濃迷霧中,就這樣越走越遠,直至完全消失。
我回身拿起雕漆盒子,慢慢開啟,裡頭也就一張紙,上好的宣紙,展開看來,原來是皇上親筆書寫的《鳳求凰·琴歌》: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第69章 一城三主
“墨蘭,隨我進屋去,你在這院裡坐著一動不動就是半個時辰,還說喜歡我給你泡的茶,這茶都涼了你連看都沒看一眼。方才日光還算柔和,轉眼就這般毒辣,快來。”蓮芯說著拉起我,一同走回屋裡。
她給我重沏一杯茶,站在我跟前仔細驗看額頂髮根處,“這落疤可是躲不了了,還好藏了不少在髮絲裡,不然這嬌美的面容怕是要留下遺憾。容我想想,聽說姐妹們有個秘方可以消除疤痕,我打聽打聽,給你討來,否則實在是令人惋惜。”
“蓮芯,沒什麼可惋惜的,這心都已被遺憾撕得支離破碎,還在乎這臉做什麼?”
她坐著我身旁,憐惜的神色浮然而起,“快別這麼說,讓人心疼。公子他一聽說將軍爺打了你,不顧一切就要衝出去為你打抱不平,即使聽說人去了通州大營,還叫囂著要追到通州去。你這個兄長呀,十足的火爆脾氣,一想起來,我都後怕不已。”
看看她,連數落洛舒大哥的神情都是那麼嫻婉,即便洛舒大哥是一匹烈馬,在她面前也能轉瞬化為一隻乖乖聽話的小羔羊。
“蓮芯,哥哥的心思我知道,為什麼不應了哥哥?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名分這些東西又管它做什麼,愛意拳拳,誕育子女,不是順其自然嗎?”
果然如洛舒所說,一向恬淡的蓮芯聽到這裡臉色忽變,她站起身走到窗戶旁,看向外面。
我緊跟至她身後,“蓮芯,哥哥有什麼不好嗎?人無完人,他當然也有一身的毛病,可他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這個連我都敢信誓旦旦為他擔保。別看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