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色彩中心,那是一間拱頂圓形巨室,主要是用玻
璃建成的,好讓陽光照射進來。頭頂上的穹窿,給人一種大教
堂的印象,因此,那幾間小間,都是用來在燈光控制下觀察各
種色彩樣品和料子的,看上去就象是一個個禮拜堂。腳底下厚
厚的地毯,把腳步聲都淹沒了。整個房間裡到處都是樣板,軟
的硬的裝飾材料樣品,還有一套色譜,凡是光譜中的色彩一應
俱全,外加幾千種副色。
赫伯斯坦在一張陳列臺前站定了。他告訴佈雷特·迪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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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多:“這就是我要你看一看的。
”
在玻璃下面,陳列著六種座墊面子樣品,每一種都標明產
品的廠家和貨號。還有一些類似的樣品,散放在陳列臺面上。
顏色雖然各不相同,但是都標著同一個類名,叫做“金絲柳條
錦”。戴夫·赫伯斯坦拿起一塊。“還記得這些嗎?”
“那還用問。”佈雷特點點頭。“我當初是喜歡的;現在還
喜歡咧。”
“我本來也喜歡。其實還是我推薦採用的呢。”赫伯斯坦用
手指摸了摸這個樣品,摸上去軟呼呼,很舒服。這個樣品,其
他的所有樣品也一樣,都有種花樣引人的銀色斑紋。“這是用
金屬線同棉紗卷在一起織成的。”
兩個人都明白,“金絲柳條錦”已經提出來作為今年公司
頭一流車型中一項額外費用的選購專案。事實證明這種料子很
受歡迎,過不久“參星”也會用上,各種顏色都有。佈雷特問:
“那麼,又有什麼大驚小怪呢?”
“來信啊,
”赫伯斯坦說道。“主顧的來信,兩三個星期前就
一一寄來了。”他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圈,開啟陳列臺的一隻抽
屜。裡面有個資料夾,放著二十四五份影印信件。“挑幾封念
唸吧。”
這些信主要是婦女或者她們的丈夫寫來的,但也有幾個
律師代表當事人寫的,都有一個共同主題。當時那些婦女都
穿著貂皮大衣,坐在汽車裡。她們一離開汽車,每人大衣上的
部分貂毛就給粘在座墊上,把大衣糟蹋了。佈雷特輕輕打了
個唿哨。
“銷售部用計算機作了一次調查,”赫伯斯坦透露了這個
秘密。“每一起,那出事的汽車上都裝著金絲柳條錦的坐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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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照我看,還有更多的信會寄來呢。”
“你們明明已經做過試驗了。”佈雷特把信夾遞回去。
“那麼結果怎麼樣?”
“結果表明,一切簡單得很;問題在於,事情沒有發生以
這個照我看,還有更多的信會寄來呢。”
“你們明明已經做過試驗了。”佈雷特把信夾遞回去。
“那麼結果怎麼樣?”
“結果表明,一切簡單得很;問題在於,事情沒有發生以
佈雷特咧嘴笑了。“要是傳揚出去,那麼全國凡是有舊貂
皮大衣的女人都會衝出來坐一次汽車,回頭再來要求賠償一件
新大衣啦。”
“可沒有人在發笑。上面管理處已經在拉告急警報了。”
“那種料子不生產了嗎?”
赫伯斯坦點點頭。“就到今天早晨為止。從現在起,我們
這裡還要拿新的料子另外做個試驗。很明顯,那就叫做貂皮試
驗。”
“早已銷出去的那些汽車座墊怎麼樣呢?”
“天知道!我很高興,那倒用不著我去傷腦筋。最近聽說,
這件事一直鬧到董事長那裡了。據我知道,要求一提出來,法
律部門就悄悄解決了。儘管估計到其中會有幾起是假的,但還
是花幾個錢為妙,只要有機會把整個事情包起來。”
“貂皮包包?”
設計室頭頭虎著臉說:“少給我開這種無聊玩笑。所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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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情況,日後你透過各種途徑,也會知道,不過,為了‘參星’
起見,我想你跟另外幾個人應當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