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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軍船在射箭,箭都遠遠落在那人身後,遠處有隱約船影,那傢伙顯然還有船隻接應。
鐵慈一邊收回手指,把手指掰得咔吧咔吧響,一邊想大乾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厲害的混賬?
天下混賬,焉能不盡入孤帳中?
決定了,一定要閹了,送回瑞祥殿,和小蟲子做姐妹。
身後腳步聲響,卻是蕭雪崖也上了沉船,鐵慈沒回頭。
蕭雪崖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遠方的船影,沉聲道:“我已令海威衛水軍守備下令追擊和封鎖,同時我計程車兵已經下水撈劍。”
按說鐵慈在這裡,就該鐵慈下令,蕭雪崖卻連請示她的意思都沒有,語氣硬邦邦的像命令。但鐵慈知道這傢伙獨斷專行慣了,腦海中根本沒有尊重她這個皇太女的意識,或者他此刻來說一聲,就算是對她最大的尊重了。
鐵慈笑一聲,回過頭來,“海威衛的人還能用?”
蕭雪崖臉色難看,沒有說話,船在慢慢歪斜,鐵慈卻站立如松,蕭雪崖站在她身邊,身軀也是筆挺,握成拳的手靠在欄杆邊緣,微微顫抖,卻努力不去碰欄杆。
鐵慈上下看他一眼,又道:“暈船?”
蕭雪崖冷漠地轉開眼。
鐵慈忽然一指太陽,道:“看!”
蕭雪崖一偏頭,被那燦爛的日光一射,頭一暈,腳一軟,一偏腦袋,哇地一下吐了鐵慈一肩。
鐵慈:“……”
失算了。
只想趁機整治一下這個裝逼狂,沒想到把自己給整了進去。
蕭雪崖吐完,猛然抬頭,對上鐵慈神情,不自在地轉開眼,退後一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冷白皮上,漸漸暈開淺淺的紅。
鐵慈先前穿的是下水衣裳,上船後順手抓了件水手的衣裳披在身上,此刻被吐了一肩,便要將水手衣裳脫下來,忽然停了手,看蕭雪崖。
蕭雪崖還沒反應過來,筆直站著不動。
鐵慈挑眉。
蕭雪崖目光掠過她雪白的頸項,忽然反應過來,猛地退了一大步,這回頰邊的淡紅顏色更深了幾分,聲音直直地道:“我去部署打撈事宜!”轉身就走。
快走幾步到了船舷邊,他又頓住,半晌,背對她輕聲道:“抱歉。”
鐵慈將衣裳順手扔了,淡淡道:“這種小事,倒不必了。”
言下之意,該道歉的不是這個。
蕭雪崖沒說話,一步步下去了。鐵慈也不和他計較,下了沉船,丹霜迎上來,已經給她拿來了自己的衣裳。
鐵慈踏上岸邊的時候,只覺得雙腿一軟,長時間的追逐,游泳和爭鬥,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
然而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海邊打撈出的堆成山的淵鐵武器,蕭雪崖截回的幾大車武器停在一邊,黑壓壓計程車兵們忙碌地清點,李堯和周文暢關在囚車裡,海威衛海威關的官員被遠遠看守著,而近處,蕭雪崖沈謐連同都指揮使司,海威衛本地官員,齊齊躬下身來。
鐵慈慢慢站定了身子,仰起臉來。
晨間的日光溫暖地灑在鼻尖,她微微一笑。
……
這邊鐵慈塵埃落定,那邊某人還在逃亡。
一艘不大的船靠近來,船上垂下繩索,先後將定安王,常公公,始終披著披風面罩的繡衣使主,以及還剩下的兩個護衛都接了上去。
最後上來的是救人的那位,定安王雖然狼狽得很,但神色很鎮定,並不肯立即進入船艙,立在船舷邊,緊緊盯著那人。
男子抬手脫下他那老王釣魚的面具,脫的時候小手指微微用力,勾下面具下另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一起扔掉,現出的那張臉,神清骨秀,顏如舜華。
定安王十分詫異,“……十八?”
慕容翊便微微笑了,“父王。”
“你怎麼會在這裡?”定安王狐疑地四面看看,腳下不動聲色地往艙壁移了移。
繡衣使主和常公公也不動聲色地往他前面移了移。
慕容翊卻好像沒看見,依舊一臉孺慕地看著定安王,道:“父王,我被送往盛都和親,到了盛都卻聽說皇太女出宮歷練了,一兩年也不得回來。我在那盛都待著無趣,便偷偷跑了回來,今日本來是趕海想摸些有趣玩意帶回去的,不想卻看見了海右的兵,還看見了甲板上的常公公,我便知道父王在這裡……”
定安王聽見“和親”,也有些不自在,卻沒說什麼,想著這條路確實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