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見,靠著月洞門,也不上前,也不退下,悠悠道:“既然不需要藥。妾身忽然想起,妾身的歌喉,也曾被那些文人們稱作之音,療愈良藥呢,那妾身就在這裡唱一首給公子聽,說不定聽了就好了呢。”
蕭雪崖忍無可忍,看向牆頭,示意人下來把這厚臉皮的女人拎走。
飛羽手指一豎,笑著搖頭,“別,將軍。我一沒擅自進入,二無不端行為。將軍看起來就是一個軍紀嚴明的人,應當不會擅自作威作福,驅逐我這纖纖弱女吧?”眼波流轉,她又道,“將軍若真要仗勢欺人,那我就……我就……”她袖子一拋,拋至蕭雪崖臉上,蕭雪崖退後一步,飛羽伸手去解釦子,“……我就說你狼性大發,強逼不成,惱羞成怒,公報私仇……”
她話還沒說完,蕭雪崖快步走了出去。
丹野爆發出一陣大笑,眼尾彎彎地道:“唱,快唱,你說話真好聽!”
飛羽笑著謝了,開口便唱,“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丹野:“……???”
這什麼振聾發聵的歌。
明明旋律優美,偏生一個字都聽不懂。
鐵慈便是在這樣振聾發聵的歌聲中醒來的。
明明熱海浮沉,卻總聽見一線細細聲音,不屈不撓地鑽入耳膜,且音調既熟悉又意外,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迎面便是赤雪丹霜驚喜的臉,“主子醒了!”
鐵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或者是這兩個在唱,結果這歌聲從外頭飄了來,鐵慈聽了一會,越聽越無語。
“這誰在唱?每個字都跑調了知不知道!”
片刻後,飛羽施施然進來,面容輪廓鍍著日光,風鬟霧鬢,五官卻精緻如玉雕,鐵慈瞧著,又泛起吹口哨的衝動。
飛羽在她床頭毫不見外地坐了,不等她說話,便拿了一塊點心,自己咬了一口吃了,將另一半點心遞到她唇邊。
丹霜要攔,飛羽含笑低頭,指尖彈了彈鐵慈嘴唇,催促她張口。
鐵慈默然,隨即張口含了。
她有點怕自己再慢一點,飛羽會親自用嘴喂什麼的。
也有可能採取卸了她下巴喂這種暴力方式。
不知道為什麼,飛羽就是給她感覺,可鹽可甜,可妓子獻媚風情,也可暴龍兇猛。
點心淡綠色,入口即化,形狀不甚講究,口味也不甚講究。一開始淡淡甜味,就像普通的糖,並不均勻,隨即便是一點腥苦,但那點苦味瞬間便化在舌尖,鐵慈想吐也吐不出。
她經過訓練,能辨識毒物,這東西味道雖然不好,但應該屬於藥類。
果然吃下不過一刻,她開始大量發汗,飛羽卻摸索不出帕子,就用袖口給她擦汗。
鐵慈想一個青樓女子竟然隨身沒有帕子?有點糙吧?
丹霜赤雪很是歡喜,命人去端水,準備給她擦身。飛羽低頭看鐵慈,笑道:“可好些了?”
“不錯。”
“可還有哪裡痛嗎?”
鐵慈閉著眼睛,笑道:“嗯,你親親便不痛了。”
她本是慣常調笑,日常和自己瑞祥殿的美人們玩慣了。病後還不大清醒,順嘴便說了,隨即便覺得頭頂一暗,睜開眼,一雙豐美唇瓣正在視野裡不斷放大。
鐵慈沒動,仔仔細細瞧著,心想這唇略大,夠性感。
性感的唇在她額頭微微一靠,貼住了。
兩人瞬間都屏住了呼吸。
淡淡的牡丹香氣和木蘭木槿香氣漸漸氤氳於其間,這是兩人的氣息,在這一刻絲縷糾纏,悄然浮動。
飛羽鬢上的步搖垂下流光閃爍的水晶珠兒,落於鐵慈頸間,有些涼,有些癢,靠得太近,她忽然感受到牡丹香氣裡尚有松香木香薄荷香一般的清涼厚重尾調,飛羽清淺的呼吸落於額間,讓她想起午夜松枝上被山風吹落的雪。
額頭的觸感微潤微暖,柔軟得像心被一團雲揉過。
丹霜出去要水了,赤雪站在後頭,有些愕然,卻不知該不該上前。
一時間整個屋子的氣氛都似乎沉靜而神秘。
半晌,還是鐵慈打破了這一刻奇妙的氛圍,輕聲笑道:“你是在吮吸補水嗎?”
飛羽低低地笑起來,這回的笑來自於喉間震動,低沉而魅惑,“嗯,很甜。”
鐵慈的手指顫了顫。
心底唏噓一聲。
這又欲又撩的小妖精。
得虧是個女的,幸好是個女的。
若是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