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溥頭也不抬,淡淡道:“狼主謙虛了,論起殷勤,我不如狼主多矣。萬萬想不到,狼主對於父親未來的妾,也能如此關切。可見傳言不虛。”
丹野最聽不得那個“傳言”,眉毛一挑,罵一聲,“最惡南人陰陽怪氣!”想了想又嗤笑,“誰關切她了?不過總不能令父親的妾死了唄。”
“這話狼主還是少說為好。”容溥頭也不抬地看藥方,“於情於理,於尊於卑,於狼主內心,這話都當不得真,那又何必再三提及徒惹笑話。”
“你又是我肚子裡的沙蟲,知道我當不當真?”丹野斜睨他。
容溥不避讓,“我但願狼主什麼都別當真。”
兩人對視,空氣中隱有火花。
半晌丹野稍稍後退,卻是鬆鬆筋骨,唇角斜掛一抹笑,“讀書人就是這般不說人話。你容溥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你們盛都對皇太女日常怎般看待,你當我不曉得?你這番殷勤,還不知道攙多少壞水!”
原以為這人必定要反唇相譏,不想容溥卻沉默了,丹野有點詫異地看他,半晌才聽他道:“皇城的人原本為名利得失遮眼,不見真人……我也是那樣的。”
“現在呢?”
容溥欲言又止,一瞬間他的神情很是複雜,有些黯然,有些猶豫,有些憐惜,有些無奈,最終卻化為一聲嘆息,道:“你說的對。有人想她太簡單,有人卻又想她太複雜。而其實她和誰都不同。權欲或者情愛,誰也不能強加於她……或許我不該太過自以為是……”
他說著,遮不住微微倦色,忽然將手中藥包一推,道:“拿去煎了。”轉身就出了院門。
丹野:“……”
這人之前一直守著,怎麼說走就走了。
“喂,你別走啊!什麼叫我說得對?我說什麼了?!”
容溥早已轉過院門,飄飄遠去了。蕭雪崖卻從院後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道:“和你說什麼無關,不過是覺得自己無稽罷了。”
丹野轉頭看他,上下打量一番,也嗤地一笑,道:“大元帥,也沒見你對誰這麼殷勤過,怎麼,你這也是忽然醒悟了?”
蕭雪崖理也不理他便走,行到院門前忽然停住,道:“她確實和我之前想象得不同,但依舊不足以抗拒現有和承擔大乾的未來。她依舊會是個失敗者,而且會失敗得更慘。”
說完他便繼續向前走,忽然又倒退回來,丹野險些以為他也遇上了海東青,隨即發現海東青在他身邊,而且蕭雪崖如果遇上海東青,那絕不會後退,八成會把鳥抓了拔毛烤了。
什麼人可以令蕭雪崖一步步後退?
淡淡香風襲來,隨著蕭雪崖後退的腳步,門檻前邁過一隻繡鞋,鞋上紫色珍珠熠熠生輝,寬大的裙裾拂過高檻,裙襬上暗繡的芍藥花鼓盪如盛開。
隨即便見一點玉柱般的鼻尖,線條豐潤優美的唇,半張玉雕也似的面頰,赫然進來的是個美人。
美人挎著籃子,立在月洞門裡,衣帶當風,宛如月中嫦娥,遙看人間。
蕭雪崖垂下眼不看她,冷冷道:“你是何人?如何能進這院中?”
他話說得平淡,四周卻平生寒意,樹間牆上,簌簌響動,不知多少人的箭尖對準了美人。
美人卻彷彿毫無所覺,笑吟吟道:“我是茅公子朋友,聽說了他破了大案,特地前來探望。”
“你怎麼進來的?”
“鑽洞啊。”美人毫不臉紅地道,“出了大案,戒備森嚴,可是你們連洞都不知道塞!”
蕭雪崖的目光掠向下屬,牆頭上下計程車兵們臉都白了。
飛羽笑吟吟看著,她不認識蕭雪崖,但大概也能猜得出身份,淵鐵武器背後涉及蕭家,難怪這蕭家將軍要親自在這裡守著。
她舉了舉手中籃子,探頭對著院子裡喊道:“赤雪姑娘!丹霜姑娘!我是飛羽啊,我來探望茅公子啦!”
窗扇拉開,丹霜神情驚愕地探出頭來,有點猶豫地看了看後頭,隨即道:“多謝姑娘,公子現下微恙,不便接待,姑娘還是請回吧。”
她一開口,蕭雪崖確認果然是認識的,微一擺手,樹上牆頭的簌簌聲響微收。
飛羽卻不放棄,又笑道:“哎,別這麼絕情嘛。你家公子生病了是不是?我方才在街上遇見一個大夫聽他說了,我這裡有祖傳的靈藥,你們要不要試試?”
這回是赤雪推開窗婉拒。鐵慈的身份,是絕不可能隨便用外人送來的藥的。
蕭雪崖用眼神示意飛羽滾,飛羽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