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滴血的指尖遞向鐵慈,示意她照做。
鐵慈恍然大悟,也拔刀刺血,兩隻流血的手指緊緊按在一起。
四面的西戎兵忽然紛紛轉頭,眼神訝異。
鷹主回頭,用眼神將他們逼退。
鐵慈低頭看著流血的手指緊貼,彼此鮮血交融,心中有點奇怪的感受。
這歃血為盟的方式,好像奇特了一些……
不過西戎多民族,各族規矩實在多如牛毛,本地人也搞不清,更不要說她。
這貼的時間好像久了些……
血都快乾了……
飛羽忽然走過來,拉過她的手指,往嘴裡一吮。
吮就吮了,皇太女也不是個扭捏的人,問題是他一邊吮一邊對鷹主看。
鐵慈非常不對勁地又想到小狗抬腿撒尿圈地盤。
至於嘛,貼個手指歃血為盟他也要來這一遭。
更奇怪的是,飛羽如此上綱上線地昭告挑釁,鷹主抬頭看他的眼神竟也充滿惡意和殺機。
鐵慈瞧著頗有些莫名其妙,簡直要懷疑方才自己並不是歃血為盟而是在和鷹主山盟海誓。
她拉出自己手指,白了飛羽一眼,又對鷹主點點頭,道:“我是葉辭。合作愉快。”
鷹主凝視著她,眼看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眼神又陰鷙了些,卻並不表露出來,只淡淡點點頭。
鐵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心中原本疑惑難解,總在尋找驗證,但此刻那種疑惑更濃了。
這人的性格,可半點也不像丹野……
她忽然想起之前和塵吞天相鬥時看見的高飛又落地的黑影。
便問鷹主:“既稱鷹主,敢問閣下的鷹呢?”
“我沒有鷹。”
鐵慈這一瞬彷彿聽見一聲委屈的咕咕之聲,轉目四望卻沒有發現什麼。
“鷹主為何沒有鷹?”
鷹主冷冷道:“那豹主你的豹呢?”
鐵慈被噎得消化不良,半晌道:“既然已經是盟友,那麼姓名總該賜告?”
“默特塔那。”
“你是默特族?那你知道默特呼蘭的下落嗎?”
默特呼蘭便是呼音,默特是西戎後族,西戎三大族之一。
鐵慈知道她也趕回了西戎,但是並沒有聽見她的訊息。
“呼蘭也被烏梁合追殺。但她沒去王城附近,她直接回了部族,召集了部族的族軍,還一路收留從王城逃奔出來的百姓,又庇佑了很多女子,成立了女兵,躲藏在王城附近,在和烏梁合裘無咎對抗。”
鐵慈合掌而贊。
她看向容溥,容溥在默默地聽,眼中也有激賞之意。
鐵慈心想這就對了,優秀的女性何其多,何必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呼音還在好好地戰鬥,她心裡舒服了一些。
鷹主忽然問她:“我們一開始明明接納了你們,為什麼你們早有防備。”
“因為那個孩子。”鐵慈道,“北地還是很看重男丁的,不太可能丟下一個病不是很重的孩子。一個荏弱的孩子,也沒道理熟悉那條通往翰裡罕漠的路。他應該是你們的小兵吧,懂一些當地話,留在那裡接應你們,當你們的小隊全軍覆沒後,他試圖把我們帶到綠洲,帶到你們的包圍中,好為兄弟們報仇。”
那個孩子的問題,她早就發現了,將計就計跟著,是想看他想要做什麼。
那個孩子也警醒,怕被報復,在接近綠洲的時候便跑掉了。
“扎哈繞了個圈子,剛剛回來。”鷹主淡淡說了一句,心中慶幸。
幸虧扎哈沒有及時出現,這一隊人偽裝得也好,讓他心中存疑,沒有第一時間令人下手,而選擇了親自去試探。
給了彼此機會。
聽見之前派出的小隊全軍覆沒後,他的眼睫動了動。
鐵慈看著他。
這是必須說清楚的事,如果這道檻越不過去,那就依舊是敵人。
“你殺了我們一整隊的兄弟。”
“你們也殺了我們一整個村的青壯。”
兩人對視,各不相讓。
空氣中似有火花濺射。
遠處兩邊的人都隱約察覺,西戎士兵站起身來,小隊成員向鐵慈靠攏。
“正因為你們出手的人已經被我們殺了,彼此有了個了結,才有此刻我和你心平氣和在這裡談判的可能。”鐵慈道,“和長久和平的大局比起來,我可以先不計較那一次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