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以後還有人試圖潛入大乾,那依舊會殺。你如果要替你的屬下報仇,或者你們改不了燒殺擄掠的毛病,現在出手還來得及。”
鷹主沉默。
半晌他道:“如果不是……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如果不是什麼?”
鷹主不答起身。
鐵慈在他身後道:“你此刻不出手,過往之事就得一筆勾銷。最起碼現在,你我是同袍,我不希望將來某一日,會有人拿刀捅我兄弟的後心。”
鷹主擺擺手,走遠了,彎刀在他屁股後面晃盪,腰瘦成一道閃電。
鐵慈沒來由有點堵心,痴痴看著他的背影。
忽然眼前一黑,一件衣裳從天而降,飛羽沒好氣的聲音響在衣服外,“看呆了沒?看呆了拿衣裳擦擦口水。”
鐵慈抓下衣裳,看見飛羽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大有“我如此美貌身材如此絕妙為何你眼珠還跟著別人跑”的怨念。
鐵慈笑笑,攏著他的衣裳,招呼他看雪,“看,沙漠裡也會下雪。”
飛羽瞄都不瞄一眼,“雪有你好看嗎?”
哦,遼東人,看膩了雪。
看在甜言蜜語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的作了。
碎雪濛濛,遠處的沙丘漸白,溫柔起伏畫天地的分界線。
從敵對飛快走到同盟,兩邊的人一時都有些不適應。回到樹林休整時,鐵慈的人選擇了一處易守難攻又方便逃跑的板房休息。鐵慈和餘遊擊則去了鷹主的帳子,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鷹主坐在用木板搭的簡陋桌子前,桌上有一杯油茶,這是當地的一種飲食,茶葉加上碾碎的芝麻和香油,以及一些西戎才有的香料製成,味道濃厚,是西戎人非常喜歡,專用來招待貴客的食物。
在這什麼都缺的綠洲內,出現一杯油茶,也不知道對方儲存了多久。
鷹主對餘遊擊視若無睹,把油茶往鐵慈面前推了推。
餘遊擊訕笑著,心想葉辭彷彿特別招桃花,不管是男桃花,還是女桃花。
鐵慈其實不喜歡味道過於濃厚的東西,但是為鞏固彼此的塑膠友情,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
冬日飄雪的沙漠寒氣徹骨,泛著熱氣的濃厚液體入喉熨貼。
鷹主鋪開簡陋的地圖,向兩人說明翰裡罕漠的地形,地方軍隊的可能地點,以及那個裹在風沙裡,每次都伴隨沙塵暴出現,被西戎計程車兵和百姓們視為沙漠之神的怪人。
翰裡罕漠之所以氣候惡劣,西戎人都輕易不踏入的原因,就是因為它那毫無章法的沙塵暴,別處的沙塵暴一般有跡可循,會常常出現在某個季節,翰裡罕漠的沙塵暴就像內分泌失調女子的大姨媽,說來就來,來了還不走,走了很快又來。
後來有人隱約發現了沙塵暴裡那個古銅色的影子,將之視為神祗膜拜,甚至在靠近沙漠邊緣的部族,整族都祈禱沙漠之神的庇佑。
鐵慈想八成是塵吞天了,不按規矩的沙塵暴自然是人為的。
聽鷹主說,這沙漠之神從未離開過翰裡罕漠,這和鐵慈所知道的傳說相符。
鐵慈可不認為這是因為塵吞天喜歡沙漠,不能離開必然有不能離開的理由。
從塵吞天出現發動沙塵暴必然伴隨軍隊襲擊來看,塵吞天必然已經被裘無咎或者大王子所收買,成為了他們的高階打手。
餘遊擊一邊和鷹主看地圖,一邊狐疑地瞟鐵慈。
方才大家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趁著西戎內戰,出了沙漠隨便往哪一鑽,都能打聽到想要的情報,還可以隨時抽身。
只要將孚山的通道堵住,西戎打成泥漿了他們都樂見其成。
作為大乾的軍人,摻和進別國內戰是很危險的,弄不好要了小命不說,本身這事就很敏感,被栽個叛國罪名不是玩的。
就算想渾水摸魚吧,選擇強大的裘無咎或者大王子輔佐不更好嗎?選了這麼一批殘兵,去做艱難上十倍的事,先不說自己十幾個人能發揮什麼作用,最起碼隊友的選擇先天就輸了一大半。
他不明白葉辭這麼個聰明人,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條路。
因為這個鷹主雖然遮著臉但屁股很翹嗎?
鐵慈一抬眼,就撞上了餘遊擊看似正經實則猥瑣的目光。
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難怪四十歲了才混個遊擊。
但她也不想解釋自己的想法,為君者的格局和思路本就和為將者不同。
不談她和鷹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