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邵主簿伱哪裡話來,此等兩縣合作的大工事,若是未曾得了伱們邵楊,兩位主事之官通力相助,又哪來這般堪稱一絕的進度可言!”尚未待對面那位推辭一番,這旁的牛縣丞忙是打斷下來,搖頭勸說起來。
另一旁的張主簿更是笑著,點頭附和道:“若不是那胡家提議只要四成,我們知縣大人還曾打趣說道,若是能得其中的兩成分例,已算合宜的咯!”
“既然兩位大人覺得理應如此,我邵楊也再無異議。只等這五日之後,兩位知縣大人抵達此處,便可啟用這新建的碼頭了。”說定了要緊之事,大家又開始忙碌起最後的收尾事宜。
而更另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卻是這兩縣三方才合建碼頭的所獲之利,不過短短一月餘,便已是出乎事先的預料。
不但是來往與兩縣之間的商賈們,自官道轉向酈縣的車馬便道後,再接一段稍寬出半丈的碎石道,便可直接連上新碼頭。而這多出的新碎石鋪就通途,又是出自胡家之手,雖是不見眼下又何等利益可圖,卻是讓商賈們,倍感便利。
如此一來,那原先要往便道轉向通往鶴鳴方向的山間小道,自然失了先前的優勢。反倒是原本要往鶴鳴縣城而去的商戶門,也都紛紛改道先行船至邵楊後,再另尋山道進入鶴鳴腹地。
更令鶴鳴苦惱的是,自從後獲悉有這般一條便利之道後,再難得有行商之人,願意借道鶴鳴往返與兩個州府之間。而是紛紛取道邵楊進出,更為深遠之境。
於是,這隨即而來的行道危急,便已是猶如桎梏一般,牢牢將鶴鳴的手腳鎖死在原地,再難挪動分毫。漫說是鶴鳴的主事之官,就是昔日生意頗佳的商戶們,也早半月前便察覺出了不同來。
“怎麼會連前月的七成都不如?”這旁正反覆核對賬目的掌櫃娘子,不覺又是再一次舀起算盤來,熟練的抖了兩下腕子,清空了盤面復而又從頭撥動了起來。
這會兒也是才剛由前頭,做完了一單生意回後面客房裡補貨的掌櫃,忙是勸道:“伱也別瞎折騰了,我昨晚忙到戌時三刻才回屋,伱又不是沒瞧見,還不都是這賬簿鬧得喲!”
“啊!那這般說起來,邵楊與那酈縣撇開咱們鶴鳴,修碼頭的事確實是真的咯?”
聽得自家娘子一言,那掌櫃的不由也是一愣,卻不知是該點頭附和,還是搖頭來勸。轉身取了貨物後,不禁還是哂笑一聲應道:“說是撇開咱們鶴鳴,可也不對。咱們縣裡除了那十幾條都不過半人深的小溪,可用來灌溉農田,又哪裡來的河道可通行那等大船哦?”
☆、第二百二十三章為時已晚
“倒也是,瞧我這記性。不過總算是把咱們鶴鳴給撂下了,要是今後客商們都奔那條道去,往後這生意可怎麼好?”自己娘子這一句出口,也正是滿鶴鳴的商鋪店家們,眼下最為擔憂之事。
頗為無奈的搖起頭來:“就連衙門的知縣大人都是無法的事,咱們這些個做小買賣的,哪來那般地大本事喲?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眼瞅著,人家又是修車馬道,又是建碼頭的,咱們這位知縣大人總不能,就這般坐視不理才對。”
“伱是說他們家那個做大官的親戚,會幫著咱們鶴鳴出頭?”聽得當家的這般一提,那掌櫃娘子倒是想起了這一樁來。不免抬頭怔怔的看向了掌櫃的問道。
這邊掌櫃的,也是一臉篤定地小聲應道:“伱可還記得,五、六年前那檔子事來?”邊說道,邊轉而指著城外的方向示意起來。
提起那檔子事來,但凡是在鶴鳴常住的人家,就沒有不知的。原本與酈縣接壤之處,有個破落的小村子本是屬鶴鳴管轄。只因連年歉收,再加之能另尋出路謀生的也都離了去,唯獨留下了半數最是窮困的人家,卻是鶴鳴甩不掉的負累。
也不知是哪個,竟然想到那破落村子原就與鄰近的酈縣,幾乎是挨著邊上的。倒不如直接想個法子,將那村子連同所處貧瘠的小山坳,都歸於同樣出了名的窮縣,才是正勁。
於是乎,這鶴鳴的貢知縣一封有理有節的急件,直達當時已是知府大人的妹婿手中。而那位也未令其失望,不出月餘時日,那頗為叫人厭惡的破落所在,便從此與鶴鳴再無半分瓜葛咯!
反之。更令人料想不到的是,那知府大人居然錦上添花,順手將原本屬於酈縣的一處林木茂盛的小山頭,直接換了與鶴鳴所有。雖說兩者之間,所佔之境卻是有些出入。後者比得原先那個山坳來,不過才能抵上十之六、七罷了。但即便是與貌似短了地界的鶴鳴而言,無意是佔足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