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子倒是有幾個腦子活分的人,能事先尋妥了賣家,才是最要緊,不然仍伱的雞隻養得再好,也是白瞎了糧食。”
這邊的貢大公子點了點頭,才又接著言道:“我派了去打聽的人,也算得機靈一聽這般。便要往那山頭親眼辨個真偽。那裡想到,那山上的村民們卻是驃悍的很,不單是在上山的小道的設了守衛,還都嘴緊的很,一看這架勢那人便轉道,回了鶴鳴來報與我知曉了。”
說著卻是不由一笑道:“哪裡想到。路上瞧見咱們家嫡出公子爺的師爺,也正領著人手。急匆匆趕往酈縣去。當時聽聞那報信之人的描述,我便知道定是為了向老爺邀功而去。”
這句才出口,倒叫二姨娘莫名一驚:“聽人說道,那師爺是太太孃家特意給選來的,最是能言善道了,怎麼這等探聽的事,也要他往酈縣跑上一趟?”
“這般一來,更是可見我們家的嫡公子爺,對此事很是上心才對。若是不然,又怎會讓這位左右都不曾離身的師爺,親自出馬喲!”
忙又訕笑著指了後院的方向,提醒二姨娘道:“姨娘可莫要以為。那後頭的二個,是萬事都被正房太太壓得死死的。卻不知那兩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這頭師爺才剛出了縣城而去,那頭她們的人馬,便已是悄悄轉道後院的角門上,趕來報信咯!”
此言一出,不免引得二姨娘又是低呼道:“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在城門口安排人手了!虧得這四姨娘還是正房陪嫁跟來的哪,要是象三姨娘這般旁人家送,也就罷了。”
只見。身邊的兒子臉上更是閃過一絲。嘲諷之色來。她自己也不免隨之訕笑道:“這事咱們都只當沒瞧見便好。到時候,還是由著他們自個鬧去。才有好戲可看!”→文·冇·人·冇·書·冇·屋←
說著又瞥了一眼,桌面上空藥碗,示意道:“姨娘我本就是身子骨還未好透的,怎麼還得再讓那大夫辛苦跑上一回才是。興許,再吃上一季湯藥,便能痊癒了。”
這話外之意,若是擱外人身上定是聽不明白,可對面這位卻已是會意。笑著點了點頭,才起身往自家的小院而去。
原本這二姨娘的病況,已是無大礙了,按說即便不用再吃湯藥也定是不出月餘,便能痊癒的。可此時貢家這庶長子,卻不免要提醒自己的姨娘一句,這病情還是得讓正房那頭知曉詳盡才是道理。
於是乎,便有了隨後的又一次讓大夫來複診,而且請的不是別家,正是知縣太太熟識那家的坐堂老大夫。為的自然,便是要有意無意的將二姨娘這邊的訊息,不知不覺的傳入太太的耳中。剛才嫡親母子倆的一說一和,便是此意。
第三晌午,那問診的老大夫出了二姨娘的廂房後,便直奔太太那頭去問安。餘下的,可就不是這二姨娘,能插得上手之事咯!如此後院妻妾們之間,再這一鬧騰開來,整個後衙之內原就不堪的緊張氣氛,更是不由的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再反觀那頭,貢知縣耿耿於懷另兩個,鄰近之縣的衙門眾人,卻是格外的忙碌起來。三方雖說是各有所圖,但此刻想要早一日建成碼頭心思,卻是無比的一致。隨之而來的,便是各方的辦事效率出奇的快,且不亂。
別看這修碼頭的銀兩,幾乎有八成多是那薊陽胡家所出,可是卻提議只要四成便已是足夠。聞聽此言後兩方的縣衙官員們,都不免暗自咋舌不已。
“邵主簿,伱們知縣大人又是如何一說?”這旁的張主簿,不覺已是先開口問道。
那邵楊的主簿,原就得了主官的吩咐而來,明示與他若是能在此項上舀到兩成,便已是有利可圖。畢竟自己縣中,除了零星運了些竹材來添補外,旁的就再也沒動用過什麼了。
要說碼頭的佔地也是有三成餘,確實是在其境內,可這等河灘沙石之地,本就是荒涼一片的所在。即便是白與人來使,恐怕也是乏人問津,又怎能獅子大開口喲!
如今聽得對面的張主簿這般一提,倒是不便先開口表明一二的。若是說過了,勢必就落不下更多的好處來,但要是點頭便應下,卻又怕往後叫人家舀住話柄。
正當其左右為難之際,那牛縣丞到底老官場了,不免微笑著提醒一句道:“那胡家到底是舀出不下八成的銀子,若是不與他們家五成之數,怕是要被人說道一二的。倒不如咱們兩縣,各讓半成利來,好歹讓他們家佔了大頭才是正經。”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到底還是牛縣丞伱想得周全,但是我們邵楊此番出力,卻是不及酈縣過半之功,又怎敢與伱們平起平坐,同功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