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我姐姐去世後,我好幾年忘了給姐夫購置端午節的禮物了,同去同去,描金摺扇、鎏銀銅鼓,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店家,有什麼好貨全擺上來。”
施衙內是衝著路邊一名攤販叫嚷的,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一行人已經走出了甜水巷,來到海州城最主要的繁華街道:十字街。
時穿極目望過去,所謂“十里長街”大約就是說這個的吧。站在這條街頭,一眼望不到街尾,鱗次櫛比的全是宋代的亭臺樓閣,沿街建築基本上都是兩層樓,簷角挨著簷角,即使下雨天行走在這條路上,大約都不用打雨傘。
海州城跟古代的所有城市一樣,繁華街道是承十字型分佈的,北大街靠近碼頭方向,是海州城的茶葉市場;南大街是勾欄瓦舍等娛樂場所;東大街屬於雜貨鋪,南北貨物都在那裡販賣,時穿所居住的西大街附近則屬於美食街,此城區最多的是各種食肆與酒店。
仔細地瞧一瞧,隱隱地感覺到這條街彷彿有點日本風格,這節日似乎也很像是日本節日——但這不奇怪,日本和服來自華夏,是唐宋時代“深衣”的一個變種;日本的木屐是謝安屐。蕩除淝水之戰中,謝安得到勝利的訊息,激動地將木屐上的木齒在門檻上磕斷,日本人因此將他們腳上穿的木屐命名為謝安屐,意思是這木屐秉承東晉名士。
除此之外,日本人走路的方式,也是學著宋代“華族”步行的方式——裙角壓著一塊玉佩或者印綬,後者,譬如宋代官員經常佩戴的小金魚。因為裙角壓著,走起路來只能邁著小碎步,日本人認為這種走路方式很華夏,是頂級“華”麗。
街上甚至搖扇子的方式也是完全相同——此時日本正處於平氏時代,這時代遺留下的書籍曾詳細記載宋人的瀟灑,“華族”搖扇子的方式乃是日本貴人竭力想模仿的,非這樣就不“華族”。具體說,都是伸出手臂,腕部快速擺動,雖身體走動但整個手臂絲毫不動,以完美保持平衡,日本人以為這是頂級“華禮”,非常華夏。
一群群人就這樣深衣褥裙,輕搖小扇,蹬著木屐,踏踏踏的走過青石板路面,邁著悠閒地小碎步越過時穿,他們(她們)偶爾彼此調笑著,但笑的同時,都很“華夏”的用小扇掩住口唇——這就是古禮所說的“笑不露齒”
……
街兩邊,許多攤販見縫插針的擺攤設點,宋代沒有城管,你要是宋朝人,自己準備個挑擔,就能在祖國的土地上擺個小攤餬口,沒有人來“依法打砸搶”。這種肩挑小擔走街串巷的商販被稱為“行商”,他們一根扁擔挑起了所有的貨物,走到地頭,扁擔一放,兩頭的籠箱一開啟,就可以賣貨了。
宋代朝廷對行商幾乎不徵稅,或者徵很少的稅——人挑著小擔養家餬口而已,徵稅既麻煩,行政成本也高,官員們乾脆偷個懶,對這樣的事情不管不問。
不僅如此,宋代還設立專門供行商擺攤設點的市場,稱之為草市,因為這種草市通常是夜市或者早市,所以也被稱為鬼市,意思是他們像野鬼一樣遊蕩。
這是一個依靠鄉約民俗彼此約束的民情社會。
喧鬧的街道兩邊是店鋪,擺攤者擁擠到廊下,幾乎堵死了店鋪的大門,站在店門口的夥計很不顯眼,他們站在攤販中抄著手,不時地用笑臉勸解左右貨郎:“陳三郎,你把貨擔往旁邊擠一擠,你家客人都堵我門口了。”
與此同時,貨郎則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客官你往這裡看,這是綵線,我家的綵線顏色最多,光是紅色就有七八種,纏出來的瓔珞與百索別提多好看了,繡出來的香囊——我跟你說,客官,用我的絲線可以把桃花的花瓣由深入淺繡得活靈活現……”
第090章 高抬貴手
喧鬧聲中,時穿一行人走進了東大街街口,他們才剛在街上露頭,施衙內就衝街口處第一名攤販喊了起來:“快過來快過來,爺爺要掃貨,掃貨,知道嗎?”
旁邊,路兩邊站的店夥計望了施衙內一眼,立刻認出對方來,緊接著他們又發現施衙內旁邊站了一個又高又大的漢子,那漢子肩膀還坐了一名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小女孩摟著時穿的脖子,衝下面俯下身去,嘴裡快活的嚷嚷著:“我要那個,把那個拿來我看看。”
這樣一來,店夥計不去在意施衙內了,他們也不在意那小女孩,只對著高大的時大郎反覆打量,只見那男子長的個子雖然大,但一臉好奇的表情,彷彿看一切都很新奇,眼珠來回打量,目光中說不出來的清純,還有童真。
店夥計又在對方的鬢角打量一番,立刻臉色一變,趁人不備,溜進店中。一名店夥計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