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立刻引起多米諾效應,路邊迎客的店小二都紛紛鑽進店中,不一會兒出來迎客的人換了,至少是一名身穿長衫的二掌櫃,站到了街上,各個店鋪的喧鬧聲也陡然降了兩個階。
長街上,有人偷偷的拔腳溜走,那多數是些扒手,或者以街頭詐騙謀生的市井無賴,但擺攤設點的貨郎們卻沒有走的,他們彼此交頭接耳,低聲傳遞著這樣的訊息——“他來了。”
長街上的詭異神情已經讓賣扇子的小販感覺到了什麼,他低著頭,殷勤的說:“姑娘,你瞧這把扇子,這是金絲藤編的,是用川地一種特殊的藤條製作出來,你瞧這藤多細,這是採摘春天新發出來的藤條,經過精心晾曬,烘乾,而後選擇同樣粗細的藤絲精工製作而成。
為嘛叫它金絲藤,你瞧,這種藤條金閃閃的,經過特地的藥汁浸泡後,它能像金子抽出的絲一樣,粗細均勻,但卻比金子輕軟,您來扇扇風,看這小扇忽閃忽閃的,多有韌性,真個用金絲編成的扇子,能有這麼輕巧嗎?“
施衙內不是來買東西的,他是來掃街的,所以他不耐煩聽貨郎細細介紹,直著脖子問:“你這貨擔賣嗎?好,連貨擔我一塊包了,挑著貨擔去豆腐巷找豆腐西施,讓她給你打個收條,回頭去珠璣巷施府取錢,施府你知道嗎,我,施衙內。”
在貨郎連聲的恭維下,施衙內梗著脖子走到第二家,這家是賣香囊的,各種各樣的香囊倒是五色繽紛,施衙內粗粗掃了一眼,不耐煩的喊:“什麼玩意,粗針粗線的也敢拿出來賣,不嫌丟人,閃開,別擋著我的路。”
路邊一位迎客的掌櫃笑著打招呼:“衙內,熟客啊。我店裡有新來的的香粉,要不要看一看,這是小店為迎接端午節,特意從蘇杭揚州進的貨……施衙內請,時大郎也請,夥計,上好茶。”
施衙內邊向裡進,邊爭辯說:“好啊好啊,我怎麼會跟香粉鋪是熟客,俺過去從不曾買過香粉,咱清清白白一個人,掌櫃的,你可別亂說的。”
施衙內的心情依舊處於鬱悶中,剛才買貨時,雖然他連貨郎的挑子都買了,但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快樂,於是他衝那位貨郎很發一通脾氣,如今店掌櫃的招呼,讓他覺得無可無不可,帶著這種心情,他抬腳隨著時穿走進店中。
時穿無可無不可地隨著施衙內的腳步進入店中,身後,那名店掌櫃得意洋洋的瞪了對門店鋪一眼,對面那間店鋪的掌櫃也早早站在街上,此時看到客人被競爭對手請了進去,他狠狠的跺了跺腳,回身訓斥了自傢伙計幾句。
而得勝的店掌櫃也不著急進去,他站在門口一邊招呼夥計上茶,一邊衝店鋪門邊擺攤的貨郎訓斥:“沒看到衙內今天心情不好嗎,低頭賣自己的貨就行了,別亂招呼。”
稍傾,回到自己店中,掌櫃衝施衙內微微一笑:“衙內,貨郎走街串巷也不容易,不過是為了讓家中老母,妻子兒女有個溫飽,您心情不好,別衝他們發啊,來我店中,看上什麼儘管砸,砸到衙內出氣為止。”
施衙內翻了個白眼:“瞧你說的,好像我跟惡霸似的,我平常有那麼惡嗎?”
掌櫃依舊笑容滿面:“衙內不惡,你要真是個砸東西出氣的人,我也不敢把你請進店中……是吧,時大郎。大郎,我店中安全嘞,夥計會還照管好這位小姑娘,你把她放下地,自己歇息,讓那個夥計們領著小姑娘四處轉轉。”
環娘腳落到地面上,此時,店內客人還不算多,店面很大。環娘牽著時大郎的手,眼睛掃視著店裡的貨品,問:“哥哥真有錢了?有多少錢?嗯,給環娘買了磨合羅後,還夠包子錢嗎?”
施衙內大笑起來:“小娘子,你哥哥的手段我還不清楚嗎,咳咳,只要你哥哥肯點頭,我把這間鋪子買下來送給他。”
“可不能……”店掌櫃湊去說:“衙內掃貨的手段,小老兒佩服,可這間店鋪是小老兒祖傳的,衙內如果像對待剛才那貨郎一樣,連對方吃飯的傢伙都揮手買下……噫嘻,那貨郎沒了貨擔,回頭置辦個新的就行,小老兒這店鋪可置辦不出新的,衙內還是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憑那麼囉嗦……香粉拿來,快讓我瞧瞧,貨色不好別怪我翻臉!”施衙內讓掌櫃說的笑了起來,嘴上卻不肯服軟。
環娘依舊牽著時穿的手,問:“姐姐們鼓搗的那些東西,黃掌櫃都說那很掙錢,哥哥,咱今後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買個磨合羅嗎?”
“當然可以!”時穿隨口回答:“磨合羅算什麼,你想買多少,只管開口。”
“可這也不好,嗯,環娘不吃閒飯,不要用哥哥的錢給我買香粉,哥哥